“这，不太合规矩吧！”</p>
站在最前列的几位宰相，纷纷交换着眼色。</p>
率先表示抗议的，就是王禹。</p>
“是啊，那可是銮驾，是君王的御座，谢氏一介妇人，岂可逾矩？”</p>
郑贤郑宰相也表示不满。</p>
虽说“夫妻一体”，但赫连珏和谢氏到底不是普通夫妻。</p>
他们除了是夫妻，还是君臣。</p>
而君臣有别，御座更不是随便哪个人可以染指的。</p>
谢皇后倒好，不但坐在了赫连珏身边，还坦然地接受百官的跪拜！</p>
这、这——</p>
似曾相识啊。</p>
正旦大朝会的时候，谢氏就是如此招摇地进了正殿，并坐在了皇帝身边。</p>
但，那次到底是“例外”——封后大典嘛，人生就这么一次。</p>
或许，圣人只是想要表达对结发妻子的看重，这才在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给了她最大的荣耀。</p>
今天不是正旦，也不是封后大典，圣人怎么又——</p>
劝谏！</p>
必须劝谏！</p>
圣人再尊贵，也不能有违礼制！</p>
还有谢皇后，圣人任性、强势，你作为妻子，理当贤惠明理，应该好生劝谏帝王，你怎么能——</p>
哈！</p>
王禹、郑贤两人刚刚想到这些，自己就先摇头了。</p>
一个敢于监国，勇于提拔女侍中的“皇后”，真的贤良淑德吗？</p>
她早就是个“妖后”了，好不好？</p>
估计，圣人会这般纵容，就有谢氏自己积极争取的缘故。</p>
这个女人，从来都不是贤妇，而是个有野心、贪恋权势之人。</p>
偏偏圣人看不清谢氏的真面目，百般纵容。</p>
“顾相公，您贵为中书令，乃诸位相公之首。”</p>
王禹和郑贤交换了一番眼神，索性一转身，朝着顾恒拱了拱手。</p>
他们的意思很明白：顾恒，你是中书令，你是首相，更该起表率作用。</p>
圣人言行有违礼制，皇后有逾矩、大不敬的过错，顾恒作为朝堂第一人，就该直言进谏，做个铁骨铮铮的忠臣。</p>
顾恒：……呵呵，都是多年混迹朝堂的老狐狸，又何必玩儿“借刀杀人”这一套？</p>
京中刚刚经历了一场动荡，崔家已经轰然倒地。</p>
世家的阶层，再一次被远在中州的帝后打破。</p>
顾恒不确定坊间有关“圣人重病、皇后殉情”的流言是否靠谱，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京中的种种都有帝后的手笔。</p>
更有甚者，这件事本身，就是赫连珏、谢元这对夫妇设的局。</p>
唉，加上这一次，已经是第几次了？</p>
帝后回京也才堪堪一年，世家、勋贵和朝臣们吃了多少的亏？</p>
先帝时的三相只剩下了两相，独孤雄二十万的西北军直接上缴，穆伽蓝等京畿守卫力量也都被派去长安搬砖头……</p>
不说改天换日，也是朝堂格局的极大改变。</p>
圣人的强势，皇后的能干，这些人难道还没有深刻体会？</p>
现在，帝后归来，王、郑两人居然还在纠结“皇后逾矩”的小事儿！</p>
真真可笑。</p>
更可笑的是，他们自己不敢做出头鸟，就撺掇他来做这杆枪！</p>
啧，真当我蠢啊！</p>
王禹、郑贤二人莫不是忘了，本中书令可是圣人从岭南带回来的，由皇后娘娘亲自任命的！</p>
在某种程度上说，他是帝后的心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