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怎么回应，也不敢开口问松似月的想法。</p>
这些日子，顾之舟在面对松似月的时候越来越难以从容。</p>
他很熟悉这种感觉，那是事物脱离掌控时的不安。</p>
尤其是刚才松似月转身时，目光里那一闪而过的决绝，让顾之舟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p>
他很想开口对松似月说，咱们不离婚了，试着走下去好不好？</p>
事实上他也确实那么做了。</p>
他抓住松似月的肩膀，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似月，我有话跟你说。”</p>
松似月乖巧点头：“嗯。”</p>
“咱们不……”</p>
“嗡嗡……”松似月手机铃声在狭窄的楼道中显得尤为讨厌。</p>
“别接……”顾之舟想也不想就开口。</p>
“好。”</p>
松似月看也不看来电，隔着包直接摁了挂断。</p>
她似乎预感到顾之舟即将说些什么，心脏怦怦直跳，像是下一刻就要从嗓子里喷出来。</p>
手心也因为紧张而微微冒汗，濡湿一片。</p>
两人都顾不得这些，顾之舟直视着松似月的眼睛，几乎一字一顿：“我们不……”</p>
然而，顾董事长似乎就是命不好。</p>
好容易剖析一下自己都不能尽兴。</p>
松似月那遭瘟的手机又不合时宜响了起来。</p>
这次她不敢再不接听，叶喜一直在医院住着，万一护工给她打电话。</p>
顾之舟显然跟她想到一起去了，他后退一步，示意她接。</p>
松似月拿出手机：“喂？”</p>
电话那头是房东焦急热情的快要溢出听筒的声音：“哎呀松小姐，是我，我是房东阿姨。”</p>
松似月目光顿了一下。</p>
房东一直仗着房子绝佳的地理位置。</p>
一直眼高于顶，每次跟松似月通电话都是不咸不淡的，公事公办。</p>
这么热情，还是头一遭。</p>
松似月有点不适应：“阿姨，您好，有什么事情吗？”</p>
“我今天去看了一下，你租我房子的这段时间保护得特别好，水电物业什么的，也都在按时缴纳，我看不如这样，我给你降百分之五的房租，你继续租怎么样？”</p>
松似月愣住了，那房子虽然不大，但地段繁华，交通方便，按理说一点也不愁租。</p>
不涨价就算仁慈了，怎么会主动降租？</p>
她有点难以置信，但那房子距离医院和舞团都方便，她确实有点心动：“为什么？”</p>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我看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出门在外也不容易，不过我们先说好，我这租金给你算便宜，租约时间可要长一些，最少五年，十年更好。”</p>
“可以，”松似月看了顾之舟一眼，见他神色如常，才继续说道，“不过，你得给我说实话，不然这房子我租不了。”</p>
“哎呀，其实也没什么瞒你的，你早晚也得知道，是这样啦，今天有人联系我说要买下我这房子，你是懂法的，买卖不破租赁……”</p>
松似月立刻明白了房东的意思：“那你告诉买家这房子租出去了吗？”</p>
“这有什么好说的，”房东讪讪一笑，“他买了就知道了……”</p>
“不行。”松似月断然拒绝。</p>
“你……”房东急了，“你这小丫头不识好歹。”</p>
说完“咣当”一声挂断了电话。</p>
松似月迎着顾之舟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