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變颔首，感激的看了裴云殇一眼。</p>
他缓缓站起手，把最后的一口酒仰天喝下肚子，对着对面男子勾了勾手指道：“裴大人过来点，我想这秘密，你并不希望被第三个人知道。”</p>
爆竹声盖去王變低低的说话声，待金城彻底陷入寂静，文昌街的街道上亮起灯笼，霎时偌大的长街上，红的醒目，亮眼。</p>
林一架着车子从刑部出来。</p>
他不知道王變到底给家主说了什么。</p>
只是知道等裴云殇再次出现在眼前，他眼中没了进去时候的那般运筹帷幄、信誓旦旦，层层忧郁和不解挂在眉心，就像萦绕在街道上炮竹燃后的火药，久久不散。</p>
“主子，我们回裴府？”</p>
林一小心翼翼的问。</p>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传来闷闷的一句：“不，文宅。”</p>
裴云殇斜斜靠在车子上，指尖撩开帘子的一角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p>
方才还在嬉戏的孩童不知去了哪里，徒留下一地放完炮竹的狼藉。</p>
他嘴角勾起，想让自个的心情好一点。</p>
可是，他发现，王變说的话就像是堵在心口的一块大石，不疏通，如何他都没办法感受到一点点过年的气氛。</p>
“南岳国的姓苏的的确不少，可是在前朝，姓苏的可是大户。</p>
我听说，你义父对南岳似乎有二心，为了以防万一，我才联合几个尚书大人，把他烧死在议事堂。</p>
少瑾，当时正值皇上选太子的时候，稍有风吹草动，都足以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p>
而且你义父的权利太大了，大到我们这些尚书都觉得可怕，权利分割是在所难免的。”</p>
“苏家，前朝？”裴云殇喃喃自语，眼底带着疑惑。</p>
他隐隐能猜到王變话里的意思，前朝蔺国，最大的门户就是苏家皇族。</p>
可他又觉得不可能，如果裴清想颠倒南岳国又为何一次次的在百姓受到灾难的时候挺身而出，难道不应该等着百姓揭竿而起，趁机自立为王吗？</p>
裴云殇轻叹口气，他知道，文宅有这一切的秘密。</p>
文博君站在院子凉亭处，看着除夕当夜的月色。</p>
浓云遮天，不见星月，明日初一，天气约莫不会太好。</p>
他心中想着，转而准备朝厢房走，带着府中下人守岁。</p>
“老师，老师！”</p>
文宅的守卫在这个时候小跑了进来。</p>
“什么事？”文博君转头询问。</p>
“相国大人来了，就在外面等着见您呢。”守卫回答。</p>
文博君的面色先是迟疑了一下，之后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面色微微舒缓。</p>
他看了看后院最深处月洞门后的厢房，道：“小六子，带裴大人去芷院。”</p>
“啊！？”小六子愣了一下。</p>
整个文宅谁人不知芷院，那是文宅的禁地，里面一切事务都是家主亲自在整理，至于里面具体里面有什么，没人知道。</p>
文博君深深吐出一口寒气，道：“是时候了，也该让少瑾知道，他、留下的秘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