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果然就站在那儿，好像专门等着羞辱她似的。</p>
“呦，这不是金贵的雪娥姑娘吗？都成功与咱们主子爷春宵一度了，怎么还劳累自个儿亲自来打水呀？”秋香双手抱胸，一双伶俐的眼上下扫视着雪娥，神情满是嘲讽。</p>
雪娥把唇咬得泛白，垂着眸子不抬头，只想提着水桶快步走过去。</p>
秋香唇角勾起一丝笑，并没有拦她，而是等她吃力地提着半桶水摇摇晃晃回来时，伸出脚使了个绊子。</p>
看见雪娥狼狈不堪地摔趴在地上，秋香笑得更开怀了。</p>
“雪娥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丫头来做吧！”又故意拉长了声音，阴阳怪气道：“哦——您该不会是没有丫头使唤吧，难道主子爷竟不把你放在眼里头？”</p>
雪娥恨恨地抬头，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爷再不把我放在眼里头，我也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像秋香姐姐这般姿色，恐怕把衣衫全脱了，爷也不会看一眼！”</p>
秋香蹙起眉头，似乎真被这句话给气到了，抬脚就冲着她踹了一脚，雪娥吃痛，缩了缩身子。</p>
“看来雪娥姑娘早就忘了云姨娘院里的那些时日，是怎么每日被细羊皮鞭子沾了盐水抽得两腿发颠的了，你办事不力，云姨娘本该重重罚你，只是这几日没空搭理你罢了，在我跟前儿耍什么威风？”</p>
秋香仍不解恨，又使劲踹了两脚，得意扬扬道：“我们家云姨娘马上就要给主子爷添个金贵的小主子了。同样是被主子爷宠幸过的，你却压根没资格留种，永远是个下贱坯子。”</p>
雪娥眼含着泪，想起来那日在冰冷的地板上衣衫不整地跪了一夜，又被几个下人捉着强灌了几碗避子汤，便伤心欲绝地垂下泪来。</p>
自己命苦，得不到嘉熙王爷的垂怜，可她不好过，云姨娘也别想好过。</p>
没了孩子，主子爷未必就高看她一眼了。</p>
秋香又挑衅着说了几句，见雪娥动也不动地装缩头乌龟，也渐渐觉得无趣，回去了。</p>
雪娥历经千辛万苦才提了小半桶水回来，蹲在地上哀哀切切地洗着红薯，又劈了些柴火上锅蒸着吃了，没什么滋味儿。</p>
这些红薯都是没人要的，原本要剁碎了喂猪，她好说歹说才叫那小厮卖给她，还花了不少铜板儿。</p>
吃好了饭，她便返回寝屋里，枕头芯里掏出来一小包帕子裹着的银钱，数了数，当初换的半吊钱，如今只剩下一百枚铜钱了。</p>
她小心翼翼地从中数出了五十枚，收在袖袋里。</p>
又跑去府医里最心善老实的刘大夫那儿哀求，说是最近葵水不顺，想要些藏红花来调理调理。</p>
府里头的草药管制向来严格，若非府里头的主子允准，藏红花之类的是绝不许私自讨要的。好在刘大夫早知道她前几日服了避子汤，身子不适也是有的。</p>
又看见她如此可怜地拿着五十文铜钱来买，最终还是应了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