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姑娘才放他离开，没多久又把他叫了回去，难不成是他的消息有误？</p>
“小人见过姑娘，姑娘……”他话说一半，便被元山君打断。</p>
“虚礼免了，来看。”她指了指桌上的两群荧惑。</p>
旺福会意：“回姑娘的话，这荧惑确实只有小人的血能养，小人也不清楚为什么。”</p>
“我问你，”元山君正色道：“这荧惑招的究竟是谁的魂？”</p>
“这……”旺福为难道：“小人哪里知道啊……”</p>
他也只是偶然听到，其中机密又从何而来。</p>
就是元山君今天把他千刀万剐，他也说不上来啊。</p>
元山君盯着他，一双眼睛冷冽如箭，仿佛可以刺穿皮肉，直达灵魂。</p>
旺福虽自觉清白，但也难免害怕，战战兢兢。</p>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投入大牢时，元山君终于开口了：“好，我信你。”</p>
她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用茶匙搅了搅杯中茶汤：“但我有一个条件。”</p>
旺福恭敬听着。</p>
“我要你回去写一个折子，关于鬼市的你所知道的一切，你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算不确定的消息也要写上去，标出来，做得到吗？”</p>
旺福张大嘴巴：“行是行，但是姑娘，我……不识字……”</p>
“紫菀，你跟去。”</p>
“是。”紫菀本就候在殿外，听到元山君唤她，连忙领命，带着旺福走了。</p>
“看来那黄金棺材当真很重要了。”元山君沉眉道：“阙天宗不惜花费那么大力气都要把它偷走。”</p>
“你是怀疑荧惑所招之魂便是那棺材里的人？”沈轻舟道。</p>
“是。”她点头：“至于旺福，他入鬼市前绝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菜农，好好查查他的身世。”</p>
“好。”</p>
“哦，对了，关于荧惑，大庆藏书阁那么多的书也绝不会没有一点记载，你让人查查。”</p>
“好，我给叔父去信。”他一样一样答应着。</p>
“还有，堤坝……”</p>
“好了。”沈轻舟按下她指挥着的手：“你许久没有休息了。”</p>
“好好睡一觉，如何？”他温柔笑道：“天大的事也不急于一时，听父亲的话，注意身体。”</p>
元山君本不觉得累，但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许久没有休息了。</p>
京城，南华城，杉田县……</p>
一桩桩一件件，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p>
哪怕面上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谁能耐我何的样子，但终究不是全知的神。</p>
她要抽丝剥茧，她要以身犯险。</p>
她是一帮人的头头，肩负这么多人的安危。</p>
何曾轻松过？</p>
窗外的风吹进来，她这才感受到疲惫，眨了眨眼。</p>
“好。”元山君温柔一笑，眸光微闪，像水纹一样粼粼。</p>
她从书案上站起身来：“那剩下的事，便交给你劳心吧。”</p>
说罢离开。</p>
沈轻舟埋头整理了一会儿文书，将近日发生的事情一一写下，卷起信纸，用竹筒装好，火漆封口，准备寄给沈长青。</p>
他就要唤来素衣，就已经见到他正匆匆赶来：</p>
“公子，人头……找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