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硕一时无言。</p>
“名声如此之高，如今理由不足，杀了之后，天下骂名谁担？”刘宏又问。</p>
张让提议：“陛下……实在不行，咱们直接弄点药？”</p>
阴得不行，只能更阴！</p>
“毒死他容易，但天下人不是傻子。”</p>
“何况，他一死，叛军若是真的来了呢？若是叛军挡不住了，逼着朕要交人赎罪呢？”</p>
“就是不知，诸位的人头，在叛军眼中，有没有皇甫奇值钱啊！”</p>
刘宏叹息着拍了拍病榻。</p>
这句话，直接唬得一众宦官面无人色。</p>
“若是他们不知足，干脆将朕的人头一块摘了呢？”刘宏又问。</p>
“陛下勿忧！”</p>
听到这话，奴才们赶紧跪在地上磕头。</p>
“陛下，许是虚张声势也未可知！”</p>
“不错，前番韩遂等人皆死，凉叛早已元气大伤，哪有进攻之力？”</p>
“所谓人走茶凉，皇甫奇已入大牢，前途寸断。凉州那些人，哪还会继续替他卖命呢？贾诩等人，便是明证！”</p>
听了这些话，刘宏表情才稍作缓和，点了点头：</p>
“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p>
“既然如此，那就再看看……”他眼中冷光一闪：“见机行事！”</p>
这几个字，翻译成见机杀皇甫奇，或许更为准确一些。</p>
皇甫奇威胁愈重，刘宏愈想杀他，却又愈不敢下手。</p>
不只是刘宏，张让、袁氏等人亦是如此。</p>
下黑手容易，但还债太难！</p>
哪怕叛军打不过来，这巨大的污点甚至可能摧毁袁氏百年美誉！</p>
建立一个巨族，需要几代人上百年的努力。</p>
但毁灭他，或许走错一步，便足够了。</p>
否则，袁隗也不用这样费尽心机，去抢占舆论阵地了。</p>
法正的问题不能回答、人也没能拿下、凉羌西归……这几件事，使得舆论再次反转。</p>
袁隗等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先看看凉州人的动静。</p>
若是他们只打嘴炮……那局势将会对他们大大有利！</p>
若是来真的……这种可能性应该不高？</p>
“其实真叛大概率不会。”</p>
做出如此推断的人不是袁术，而是曹操。</p>
他从西边回来，亲眼见证了关西被战乱摧毁得多么破碎。</p>
凉羌也是要吃饭活命的。</p>
而在关西之地，依旧有大量部队驻守。</p>
让凉羌之人，就因为对皇甫奇的忠心，就饿着肚子往守军刀口上撞？</p>
除非说，守军也全部背叛朝廷。</p>
然则，这种可能性是非常低的！</p>
恰如张让所言——人走茶凉。</p>
一个威风八面的西城亭侯，能给部署带来前途和好处，大家自然愿意替他卖命。</p>
但一个等死的阶下囚，替他效力还有何意义？</p>
如果说西凉人真的造反了……那只能说，皇甫奇的威望和对凉州的控制，已经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p>
当下，只能坐而观之。</p>
风潮吹至关西、凉州！</p>
得到皇甫奇被下狱的当天，皇甫征便让人将马云禄、庞德、麴义等人叫来。</p>
“他娘的！”</p>
麴义抽出刀来，在桌上狠狠一拍：“啥也不说，直接反了！”</p>
“管他是宦官还是四世三公，直接杀过函谷关，去割了这群人的鸟头！”</p>
“便是那天子昏庸，我看也照砍不误！”</p>
皇甫征面色阴沉，一言不发。</p>
马云禄则看着庞德：“庞令明，你的意思呢？”</p>
“回禀夫人。”庞德平静抱拳：“庞德这条命是君侯给的，能建功勋、扬薄名、得有今日，皆拜君侯所赐。”</p>
“为君侯搏命，是德之使命。”</p>
“若能为君侯战死，则为德之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