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惊惶,一时失措,跌坐在地!</p>
半晌,张让才爬起来,擦着冷汗问道:“袁氏毕竟是传统士人,挟持天子这种事……”</p>
“事到如今,不是他们死,便是我们亡。”</p>
“已经到了这一步,张常侍还指望着他们用礼数与规则约束自身么?”</p>
贾诩不禁摇头发笑:“挟帝矫诏,当年曹节等人做的,今日袁隗等人便做不得?”</p>
张让越想越怕,只能问道:“可有应对之策?我们先将天子禁锢,可否?”</p>
“何袁要的便是把柄,若是我们先一步禁锢天子,正是他们大动干戈的借口。”</p>
“而朝堂公正之臣,也不再会替我们说话,绝不可行。”</p>
贾诩摇头,最后道:“使人印分离,便可免于难。”</p>
“人印分离!?”</p>
张让目光一闪,起身向贾诩施礼:“多谢指教,我知道该如何做了。”</p>
“事关性命,张常侍切勿懈怠啊。”贾诩还礼。</p>
贾诩走后,张让便赶去见何后。</p>
见张让过来,何后玄袖一扫,将左右悉数退下。</p>
那双勾魂夺魄的凤目微眯,盯着张让:“张常侍,此来又是替皇甫超逸说什么话来了?”</p>
张让连忙解释:“太后,奴才并无……”</p>
“够了!”</p>
何后冷哼打断:“哀家垂帘,本应是北宫之主,听权天下。”</p>
“可如今莫说天下,就连北宫中的家奴都被他人掌控。”</p>
“手中无一人可用不说,只怕性命也在他人一念之间!”</p>
天子年幼,垂帘听政的何后便掌握着帝国最高权力。</p>
然而,作为她外部依托的何进权势过大,野心勃勃。</p>
如果何后所有事都依着何进,她又担心天下落入何进和袁绍手中。</p>
天下姓刘,她是合理合法的太后,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谁都不敢动她。</p>
可天下要是姓何或者姓袁,她不过前朝留下的一个女人、一块肥肉罢了!</p>
她本想和历代天子一样,用宦官来均衡各方。</p>
可如今……宦官又被皇甫奇那厮控制了!</p>
偏偏那小子还厉害得紧,前番单骑走马入北宫,直接接管了北宫军权。</p>
随后似乎愚蠢地被调去河内,竟三下五除二,鲸吞自身十倍之众。</p>
这男人能干是能干,就是可恨得紧!</p>
念及此,何后银牙暗咬,恨不得从皇甫奇身上撕下一块肉来。</p>
“太后。”张让恭敬开口:“外面那些人野心勃勃,甚不可靠。贾诩等人入驻北宫,才能勉强维持均势啊。”</p>
“我兄长等人野心勃勃,他皇甫奇的野心便会小了么!?”何后冷笑发问。</p>
她那雄伟傲躯,也因怒极微颤。</p>
可惜,面前的阉人,注定是无力欣赏这等人间绝美之景。</p>
张让沉吟一阵,又道:“我观卫将军之文武绝伦、才华超逸,百倍于大将军等人。”</p>
“怎么!?”何后柳眉一扬,怒意更甚:“你是要扶持他登基不成?”</p>
“不敢!”</p>
张让跪倒在地,又连连叩首:“太后,奴才只是想说,大将军如果靠不住,靠卫将军未必不可。”</p>
何后气的凤袖一挥:“我亲兄长都靠不住,其他男人如何靠得住!?”</p>
低头的张让目光微闪,胆大包天地说了一句:“太后,兄长是娘家人,但男人是自家人。”</p>
“大多数时候,男人都是比兄长可靠的。”</p>
何后蓦然一惊,接着又是反应过来后的震怒。</p>
“张让!你好大的胆……”</p>
她想怒斥张让,却又猛然惊觉,这似乎是一条极佳的道路。</p>
而那小子,可恨归可恨,但……</p>
成熟雍容的媚脸上,隐着些许红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