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p>
箭再惊鸿。</p>
噗——</p>
铁头穿白骨,赤血狂飙,长刀铿锵落地。</p>
血淋淋的手,重垂而下!</p>
张辽只是皱眉,并不痛呼,抬头不解地看着皇甫奇。</p>
对方已是收起弓来,将手一挥:“去吧!”</p>
张辽错愕不已。</p>
身边跟着的几个亲信低呼一声,庆幸自己捡回一条性命。</p>
“侯爷。”张辽抓住负伤之手,满怀不解:“这是为何?”</p>
皇甫奇将弓交给身旁军士,望着渡桥之下滔滔黄河:“恰逢乱世,男儿当如黄河东奔,其势不歇。”</p>
“或可功成名就,著声青史;或有力所不逮,马革裹尸。”</p>
“如此,皆为武人之归宿。”</p>
“然拔刀自饮,自践性命,岂不惜哉?”</p>
张辽恍惚半晌,愧然低头:“多谢侯爷指点,张辽受教了!”</p>
张辽即走,皇甫奇又命人将俘虏兵器甲胄悉数剥离,随后——饱食一顿,放归!</p>
俘虏们先是惶恐,而后感恩戴德,叩首涕零而去。</p>
唯有吕布,看着撇在水面上的船帆出神。</p>
眼中的忌惮与惊意,愈发浓郁。</p>
不久,后军也陆续抵达。</p>
吕布去见王允,尽说河边战事。</p>
王允惊愕道:“小小年纪,竟有这般本领么?”</p>
等吕布走了,马车中的貂蝉才幽幽道:“看来武威侯不是父亲说的那般人呢~”</p>
王允听了,老脸一红。</p>
南岸。</p>
见张辽事败,桥瑁也是老脸一红。</p>
张辽是坦诚之人,对于自己如何安全回来,未做丝毫隐瞒。</p>
张杨叹道:“不得不说,卫将军确实风骨非凡。”</p>
桥瑁当即目一横,声音严厉:“怎么?张校尉对他有向往之心么!?”</p>
“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虽然地位不如对方,但张杨也忍不住顶了回去:“文远有此败,阁下应当首责!”</p>
“你!”</p>
眼看着两人就要掐起来,王睿连忙阻止:“好了好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文远先下去养伤吧。”</p>
张辽点头退下。</p>
王睿又对众人道:</p>
“虽然输了一小阵,但折损不重,远谈不上伤筋动骨。”</p>
“如今别无他法,唯有扼渡死守而已,诸位务必督促本部,让军士效力死战!”</p>
帐中众人悉数起身:“喏!”</p>
等到其他人退下,桥瑁方道:“我军危机,不在黄河以北的皇甫奇,而在军中。”</p>
王睿惊问:“元伟此言何解?”</p>
桥瑁道:“张辽与所部去而复返,不得不防。”</p>
王睿面露为难之色:“他为全军冒险,若是此刻苛待于他,只怕难服众人之心啊。”</p>
“大局容不得冒险。”桥瑁摇了摇头:“若是事后证明他清白,再补偿他便是了。”</p>
王睿思索一番,最终点头:“好!”</p>
很快,张辽就被软禁起来。</p>
至于被放回的军士,更是被统一关押起来。</p>
并没有给王睿太多的准备时间,皇甫奇的大规模进攻很快便抵达。</p>
在遭到有效防守后,攻击又迅速退去。</p>
这是一次试探。</p>
“敌人防守颇为严密,要从渡桥上突破难度很大。”马超回来禀告,道:“只能临时修建船只,以增大进攻面。”</p>
“赶回洛阳,拖延不得,建船耗费时日太久。”皇甫奇摇头。</p>
诸多将校,沉吟思索。</p>
法正忽然道:“北风将起了。”</p>
“嗯?”</p>
皇甫奇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孝直会观天象?”</p>
“家祖所学百家,对诸事皆有涉猎。”法正回答:“推测天象本是极难之事,但今日天云之相过于明显,少不得吹上一两日北风的。”</p>
“是吗?”</p>
皇甫奇盯着水面飘着的一个葫芦,突然笑了。</p>
趁着天色未亮,皇甫奇让军士们四处采摘了不少葫芦过来。</p>
清晨,阳光初起,温度还低,皇甫奇的军士便脱得赤条条的,沿河下水。</p>
王睿的探船远观许久,回报:“皇甫奇所部在学习游泳。”</p>
“学习游泳?!”</p>
众人一听,登时失笑。</p>
这是要泅渡黄河的节奏?</p>
靠一群刚学游泳的北人泅渡作战?</p>
这要是传出去,怕不是要把人笑死!</p>
“诸君!”毌丘毅正色起身:“皇甫奇自出凉州以来,未尝一败。但有讽刺、小觑他的人,无不惨败收场。”</p>
“今日他举虽看似可笑,但不得不防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