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便传到穆俨耳朵里。</p>
穆俨还没怎么样，穆离穆坎气得直咬牙。</p>
“这吴氏，真是好歹毒的心肠。这是要把人赶尽杀绝呢！”</p>
穆俨冷冷地勾了勾嘴角：“世袭的爵位，谁能放过这么大的利益？不斩草除根，她能睡得着？”</p>
就跟他爹那几个枕边人，恨不得他死一样。</p>
你挡了别人的路，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必除之而后快。怎可能放过。</p>
“少爷，我们要不要提醒那张家的小娃？”</p>
穆俨淡淡地瞥了他俩一眼：“她如今姓霍。”</p>
“是。那我们要不要提醒霍小娘子？”</p>
“提醒她干嘛，除了担忧，她能做什么？”</p>
“那干看着？”</p>
穆俨默了默，敲着案桌：“你们去查一查霍家夫妻原籍在哪，看她姐弟落没落籍，如果不落你们就提醒她一声。”</p>
“如果落了呢？”</p>
“落了也必是近期才落的。你们去把衙门里的落籍日期改一下。帮着扫扫尾。”</p>
“是。”</p>
二人走后，穆俨坐着发呆。</p>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她。两个本没有交集的人。</p>
也许是物伤其类吧。</p>
她和他一样，都活得这么艰难。别人越是不让他们活，他越是不甘心，越是想活。他也想让她活。</p>
霍惜好几天没进城了。</p>
忙着家里的水上杂货铺。先是在三个舱室里都装了一排货架，摆了满满当当的货物。又到前进村把招幌拿了回来。</p>
碧青底的麻布上，绣着一圈水纹。右上首是“霍记”挨着另起一列“水上杂货铺”，七个大字，均用的黑色绣线，好看又显眼。</p>
四尺长，一多尺宽，右边做了一个套兜，可穿竹杆，把竹杆绑在船头，远远的看见了，就知道霍家的船是干嘛的。</p>
都不用杨福直着嗓子吆喝了。</p>
来回吆喝了几天，这一片水域哪怕再不识字，也都知道有一艘霍家的船，是一家水上杂物铺。里面东西便宜还足，免去他们进城的时间。</p>
如此忙了几日，见家里的杂货铺上了正轨，一日也能有二三钱的进账，家里制秃黄油也得了二十来罐，霍惜便想着进城一趟。</p>
她要去寻寻霍忠，还要看看外城码头有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可以捡漏。</p>
次日一早，便和杨福跟着霍二淮到外城鱼市街卖鱼。</p>
等卖完鱼，霍二淮回了渡口，霍惜和杨福则背着秃黄油去了外城码头。</p>
而穆离穆坎潜入江宁县衙，翻出霍家的黄册，悄悄把霍惜和霍念的记档时间改了，又把霍惜的年龄改大了一岁，又帮她扫了尾。</p>
之后便一直在外城寻她，打算悄悄透些消息给她。</p>
这天好不容易看她进了鱼市街，见她一副活脱脱渔家小子的模样，娴熟的拉客人，卖鱼、称重、收钱，两人都看呆了。</p>
直到霍惜和杨福出了鱼市街，二人还没回过神来。</p>
这真是……</p>
适应能力真好。若是有一天少爷沦落到贫穷的渔家了，不知能否也这样淡然，站在鱼摊前叫卖，抓鱼卖鱼。</p>
不不不，少爷哪里会有那样的一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