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细雨纷纷，南方的雨轻盈柔和，江中的水汽蒸腾化雾，跟绵绵细雨缠绵融合。整个城市朦朦胧胧，像是漂浮在空中，如梦如幻。</p>
酒店房间内一片寂静，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p>
“这是第二次了。”许久，余衍霖抬起头看向苏诺，突然开口。</p>
“什么第二次？”苏诺眨了眨眼睛，不解道。</p>
“你的手，”余衍霖直视着她，眉头紧蹙，“这是第二次受伤，你都没有反应。”</p>
“你不知道疼么？”他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才问出这个问题。</p>
“疼…”苏诺不假思索回答。</p>
擦完药，他将手翻过来。这次离得够近，光线充足，足够余衍霖看清手臂上的纹身。</p>
细长的纹身下的皮肤并不是很平整，黑色的墨水下隐隐约约能看清是一条旧伤疤。伤疤很浅，又被纹身盖住，乍看不明显，细看下却是触目惊心。</p>
伤疤长达十多厘米，从手腕上方一直蔓延至肘弯，像一道长长的符咒趴在臂下。</p>
他顿时感觉心脏骤然一紧，一股莫名的情绪油然而生。</p>
“你撒谎。”他哑着嗓子，眼神晦暗不明。</p>
烫伤最疼，可她却一点反应没有。第一次在打架，尚能解释为肾上腺素上头。可今天，她像是根本没察觉。</p>
苏诺垂下眼，声音很轻，“疼，只是…没那么疼。”</p>
“去医院看过么？”</p>
苏诺怔怔地看着余衍霖，他的指腹轻轻在她手臂的纹身上拂过，动作的轻，像是一片羽毛，仿佛生怕碰疼了她。</p>
“看过了，”苏诺故作轻松，抽回手，“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打架的时候不怕疼，就像是开了个超级大Buff。”</p>
余衍霖手下一空，眼神随着她的手臂移动。他想起第一次问她时，她半开玩笑说的话。</p>
在她眼里，这恐怕真的是一个封印符，封印起一段不愿意回想起来的记忆。</p>
余牧槿的话回荡在他耳边。</p>
资料上说孙许言右手基本丧失功能，被判定为残疾。</p>
而她，右手虽然与常人无异，但痛觉迟缓，还能熟练使用左手。</p>
她会是她么？</p>
如果是孙许言，为什么不认他？</p>
难道真如她小时候所说的那样，长大之后就会忘了他？</p>
余衍霖沉默许久，想问的问题没问出口，转言道：“听说这辈子的疤痕，是天使上一世留下的印记。被天使标记过的人，以后会有好运。”</p>
“天使给你留下标记，肯定会把天底下最好的运都给你。”</p>
他的话低沉有力，砸在她冰封已久的心底，她似乎听见“咔嚓”一声，冰川裂开的声音。</p>
她愣怔着，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p>
“真的会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