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导也是在凭她导演的本事在帮徐飞雁过戏。</p>
她问：“你认为，福晋是爱着四爷的吗？”</p>
柳导笑：“那肯定啊。她是把他当丈夫来爱的，而且从头到尾，哪怕她已经要被废了，她都没放弃当他的妻子。在她的心理中，她就一直是四爷的福晋。后面她以为他不让她当皇后了，她非常非常的恐惧，就是这种心态。”</p>
“从心态上是这样。从社会地位和家庭教育上，福晋也从来没想过不当四爷的妻子。她一直是照着当他的妻子这个目标去做的。”柳导叹了口气，“就是没有做对。”</p>
柳导：“凭徐飞雁自己是不可能演出这种复杂的状态的。福晋对四爷的感情她自己都没察觉，那个时代有自己的烙印，夫妻之间谈爱情是非常不正常的，他们更愿意谈地位，谈家族。福晋也没有想过要跟四爷谈爱情——她没想过自己能谈爱情。”</p>
柳导：“爱情这个东西，是现代人创造的。古代人叫从一而终，而且多是用来要求一方的，如果夫妻一人都愿意从一而终，那是非常难得的。但我们现代人是知道的，爱情它就是排他性的，它就是要求两人都要从一而终的。”</p>
柳导：“福晋知道不能要求四爷从一而终，她从一开始就放弃了。”</p>
李薇则是边走边看，她一开始也没想过要四爷从一而终，而且是在爱情上从一而终。她的独占更多是出于生存上的担忧。</p>
年氏出现时，她的恐惧也是来自于家族的落魄覆灭。</p>
柳苇叹了口气：“这段爱情，三个人都在各走各的，最后李薇和四爷能凑在一起真是幸运。”</p>
四爷要当全人，他要周全自己，父母，兄弟，家族，夫妻，父子。他给每个人都安排好了位置，想把每个人都放在合适的地方。</p>
李薇要生存，要活下去，如果能活得更舒服一点就更好了。</p>
福晋要当妻子，要当最重要的妻子。</p>
柳导：“早期，其实所有人，包括李薇都承认福晋是四爷的妻子，她一直没想过要插入这对夫妻之间。她对自己的安排就是那一个小屋子，小院子。”</p>
柳导：“福晋的悲剧是显性的。”</p>
柳导：“她是李薇的反面。她证实了一件事，如果方向是错的，走得越远，错得越远。而且人生没有回头路。”</p>
柳苇：“……您有没有考虑过徐小姐真的走上一段畸恋呢？”</p>
她和陆北旌是恋人，他变心的可能为零。</p>
最后只坑了徐飞雁一个人。</p>
柳导说了一句梁导、陆北旌（导）都说过的话。</p>
“戏是最重要的，先顾戏。”</p>
徐飞雁的心里怦怦直跳。</p>
刚才她和陆北旌坐在一起拍戏，于导把场面都清空了，人很少。</p>
他们俩就坐在那里摆姿势。</p>
其实就是一起抄经，抄完经之后，互相点评。</p>
然后她给他更衣梳头。</p>
他给她揉手腕按摩。</p>
在戏下从来没跟她说过一句话，但上了戏之后，他突然变得好迷人！</p>
她以前没谈过恋爱。妈妈和姐姐都担心她，姐姐说如果她喜欢上别人，肯定是年长的。</p>
姐姐：“你有恋父情结嘛。”</p>
怎么会？</p>
她从来不喜欢年纪大的。</p>
但是，虽然他一直不看她，没有跟她对上眼神，但是他就是突然变得好迷人。</p>
他的声音，他的手，他坐在那里的姿态，都好帅气。</p>
听说他是非常厉害的演员，成名很早，演过很多得奖的大片，合作过很多大导。</p>
但是他并不会盛气凌人，也不会看不起她。</p>
她卡戏的时候，他一句也不说，就在场下等着。</p>
于导给她讲戏，讲多久，他就等多久。</p>
她调整状态，他也不烦，站在场上连水都不喝。</p>
她以前合作的男演员在场上喊助理拿衣服拿水，就是嫌她拍得慢，折腾人。她都会很害怕自己做不好，被搭档的演员说给杂志听。</p>
她卡太多次，对他说对不起，要请他喝咖啡。</p>
他都摆摆手，拍多晚都不生气，下场就自己走了，也不会叫剧组一起去喝酒，也不会逼女演员一起去。</p>
终于，合拍的戏到了。</p>
柳导再次要拍那天的宴会。</p>
柳苇坐在下首，眼神直盯着自己面前的菜盘子。</p>
陆北旌坐在上面，眼神时不时的绕到她身上。</p>
徐飞雁的眼神绕在这两个人身上，第一次有了情绪。</p>
冰冷，僵硬。</p>
柳导在</p>
好！</p>
太棒了！</p>
终于碰上了！</p>
徐飞雁浑身发冷，拍完就赶紧躲回化妆室休息了。</p>
柳苇和陆北旌站在场下边缘处。</p>
柳苇：“……你看到没有。”</p>
陆北旌点头，叹气。</p>
柳苇：“我敢说，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感情戏。”</p>
之前拍了六个月，估计全是边角料。</p>
大导就是绝。花六个月的时间，让所有人放松警惕，把陆北旌这个老演员都给骗过去了。</p>
才等来徐飞雁的真情实感。</p>
她就像盐。</p>
在这个像小甜饼的片子里，她是提味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