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虎杖悠仁在幻境里主动向五条悟提起了联合诅咒师的建议。</p>
五条悟用全新的眼神看虎杖悠仁。</p>
“悠仁为什么想这么做？”</p>
“咦？那个夏油杰不是您的同学吗？”</p>
虎杖悠仁绞尽脑汁地说：“先联系诅咒师一起搞死总监部，再和诅咒师打一场，事情就结束了吧？”</p>
五条悟好笑地说：“你怎么觉得诅咒师不会背刺我？”</p>
虎杖悠仁：“他是您的朋友啊，我觉得能被五条老师承认的朋友，不会背刺您的。”</p>
五条悟久久地看着虎杖悠仁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伸手摸了摸虎杖悠仁的脑袋。</p>
“既然曾憎恨他的悠仁都这么说了，那我去找杰谈谈吧。”</p>
虎杖悠仁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对哦，钉崎野蔷薇在幻境里死在了诅咒师手里。</p>
可是他也干掉一大群诅咒师啊，虽然是两面宿傩发疯杀的，可与他有什么区别？</p>
虎杖悠仁又想到两面宿傩上线时大杀四方的事来，之前每到夜晚进入幻境，入目都是血色的，虎杖悠仁看得心梗，却又无可奈何。</p>
“五条老师，我不会原谅他的，但对五条老师来说并非如此吧？而且如果联合能让老师和夜蛾校长获得全新的未来，我会忍耐的。”</p>
思考再三，虎杖悠仁认真地说：“等一切结束后，我会找他对战的，不管怎么样，我总要对钉崎和伏黑有个交代。”</p>
“这是我和夏油杰的事，还请老师不要插手。”</p>
幻境里的五条悟露出了欣慰而复杂的笑容。</p>
他说：“悠仁长大了。”</p>
听到这句话，虎杖悠仁福至心灵地涌上一个感觉。</p>
他的幻境快要结束了。</p>
也许，千手老师想让自己学习的，就是这种在任何绝境和疯狂时，都能努力思考生路、践行自己的信念和想法的平稳心态。</p>
哪怕被核平，哪怕被背叛，哪怕被欺骗，哪怕手染鲜血，哪怕背负了无数人的生命，哪怕被罪恶感压弯脊梁，他也要、也必须努力活下去，并在绝望中寻找到生机。</p>
虎杖悠仁陡然想起了逝去的爷爷。</p>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一个瘦小的、被病痛折磨的小老头，没有任何咒力，也不了解围绕在你身上的阴谋，只是单纯地担忧着、爱着你，并试图让你得到他人的认可，在众人围绕中死去……”</p>
——“他爱着你。”</p>
虎杖悠仁对之前伊泽杉的这番话有了更深刻的理解。</p>
当时听后他心中全是对爷爷的感动和羞愧，可此时回忆起来，虎杖悠仁才更能明白这几句话里蕴含的力量。</p>
这是可以让他在最冷酷的严寒和绝境中，也能维系心田的温暖的希望火焰。</p>
如果来日在现实里碰到如幻境里那样的糟糕情况，他的伙伴死亡，他的老师出问题了，他的前辈被总监部扣押，他的存在方式被所有人否定……</p>
虎杖悠仁握紧拳头，他想，他依旧可以继续走下去。</p>
因为他是被爱着的、被祝福的，会有无数活着或者死去的人注视着他，不管是期待还是憎恨，他都不该停下脚步。</p>
庆典第二天早上，在藤花香气和清脆鸟鸣声中，虎杖悠仁醒来。</p>
他觉得自己跨过了长长的河流、翻过了险峻的高山，在新月和繁星的注视下，站在了通往血腥和死亡之路的咒术师之路上。</p>
夜蛾校长曾说，咒术师从未有无悔恨的死亡。</p>
虎杖悠仁此刻觉得这句话太对了。</p>
他不能死。</p>
他的死亡意味着两面宿傩的生。</p>
所以若他死了，必定会无比悔恨。</p>
“先从绝对活下来开始吧。”</p>
虎杖悠仁对着初生的朝阳挥了挥拳头，无论是对总监部、对诅咒师，亦或者是对两面宿傩。</p>
“拼死获得胜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