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断了,恰好一阵秋风吹过,匡正有点凌乱,拉开车门坐上去,他在方向盘后发了会儿呆,给宝绽打电话。
又是好半天才接,那头呼哧带喘的:“哥”
这种感觉很奇妙,只是普普通通一声哥,匡正的心却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抚慰了,安定下来:“练功呢”
“嗯,踢腿,”宝绽抹一把汗,“过两天想试演一场。”
“唱戏”匡正骨子里是个高傲的人,他一直认为投行的职场才是职场,别人的都不值一提,今天他挫败了,才第一次问:“是不是很辛苦”
宝绽察觉到他的不同,认真答:“嗯,挺辛苦的,力气活儿,”接着,他笑,“不过我们这些人都是苦过来的,习惯了。”
所以才有股打不断折不弯的韧劲儿,匡正点头,没说话。
“哥,”宝绽试探着问,“你怎么了”
“没事,”匡正呼出一口气,“我在想,我可能一直都太顺了,其实很多人的职业比我更不容易。”
他很少自我怀疑,宝绽有些担心:“哥”
“宝绽,”匡正叫他的名字,像有什么重要的话说,结果出口只是一句,“我晚上不回去吃了。”
如果是平时,宝绽一定说好,这次却追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得下半夜了,”匡正发动车子,“我请部门的人出去疯一晚上。”
宝绽感觉他要挂电话,连忙叫:“哥”叫住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吐出三个字,“我等你。”
我等你,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胜过千言万语,匡正此时此刻最需要的,也不过是一盏亮着的灯、深夜里一个等他回家的人。
放下电话,他从南山区开回市中心,先到商业街买了件衬衫换上,之后回万融,近七十层的大楼伫立在云端,漆黑的停车场入口像一只贪得无厌的嘴巴,吞吐着无数人的野心和。
到57层,他走进办公区,立刻站起来,两手拍了拍,接着,每一个工位上都响起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