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
宋希月做了一场好长好长的梦,待再睁眼时,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屋内暗香浮动,屋外有云雀和冰夏的声音,她眼角还沁着丝丝泪意,一瞬间,竟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宋希月不知自己一睡便是整整一月,此刻已是十一月深冬,屋子里因为地龙的缘故连半点寒意都感受不到,再垂眸看身上的棉被和寝衣,也是干干爽爽温暖柔和的,有人将她照顾的很好……
“这水仙可真好看,等一开春,一定会开花,公主可喜欢水仙了。”是冰夏,端着一盆水仙在宋希月的窗前打理。
宋希月意识慢慢回笼,这不是梦……
她回来了。
就在她准备开口唤冰夏的时候,门开了。
“主上。”
主上……
是霍斐渊……
宋希月立刻就将眼睛闭了起来,她久违的感到一阵紧张感,竟一时……不知如何面对他才好。
“下去吧。”
的确是霍斐渊的声音。
他的脚步朝着床边而来,宋希月心跳微微加快。
“月儿。”他唤她。
“今日历明帝已死,邢北晋南战事彻底平复。”霍斐渊在床边坐下,开始用最平静的语气跟她对话,就像是……聊着家常。
“我未曾杀他,他是自戕。”
霍斐渊修长白净的手拿起床边的果子,开始给她削皮。
宋希月静静听着,其实许多事,如今她已清清楚楚,梦里一切就像是带着她过了一遍前世今生。她此刻在听霍斐渊说这些事时,心中已无太大的感慨。
但是他的声音却是她极为怀念的,淡淡的竹香飘到鼻息,她好想扑到他怀里啊……
但是她不要现在醒来。
哼。
她的气,还没有消呢。
霍斐渊果然毫无所察,依旧用平常的语气跟她聊着家常,待说完后,将手中的果子切成了小块,微微碰了碰宋希月的唇瓣。
“好吃吗?邢北的果子不算很甜,若你喜欢,我命人从晋南走水运好不好?”
“啊我忘了,月儿喜欢的是荔枝。可惜如今已是寒冬,不是荔枝结果的时候,待到五月,我再带你回南方,亲自摘荔枝。”
宋希月想起从前在马车上吃荔枝的一幕幕,心中倏然也有些发酸。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睁开眼时,霍斐渊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果子,站起身来。
“今日的香球是月儿最喜欢的木槿,该给月儿沐浴了。”
“?”
等、等一下!
沐、沐浴?!
宋希月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瞬,就被霍斐渊掀开被子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些日子……都是霍斐渊替她沐浴的吗?!?!
霍斐渊抱住她的时候脚步似乎一顿,宋希月心跳也停了一瞬。
被发现了?
下一瞬,霍斐渊轻笑一声:“忘了……月儿喜欢与我共浴,先前的盥室,小了。”
“??”
“!!”
她什么时候喜欢和他共浴了?!
宋希月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熟睡的大虾,全身粉红那种,原本还打算此刻“幽幽转醒”,算了,还是算了……
在盥室里和他共浴的时候醒来,还不如让她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宋希月继续装睡,努力装的平和安眠。
身体接触到了温暖的热水,她身上的衣衫尽数落下,还好雾气袅袅,能遮住她已经发烫粉红的脸颊。
接着,一只大掌伸了过来,宋希月的全身几乎是在瞬间僵硬,颤起阵阵酥麻。
他、他真的平日都这样伺候她吗?
宋希月虽没有问,霍斐渊却很快用行动给出了回答。他熟练的用皂球打出香甜的泡沫,尽数涂抹在她肌肤的每一处,胳膊、手腕、脖颈……再往下……
宋希月不敢去感受了。
她努力让自己去想一些昏迷之前的事情,沈砀如何了?
她如今在邢北何处?
父皇母后又在哪里,可寻过她?
虽然宋希月努力又努力转移注意力,可那人的“魔爪”似乎也越来越过分,将她整个人揉搓按扁,还、还好生清洗了那处……
嗯,冷静。
宋希月努力不动声色的调整呼吸,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反正都亲密过无数次了……再说,他每日都帮自己这样沐浴,一定也没什么感觉的……
宋希月这样想着,然后就依稀听到对面人脱衣裳的声音。
“!”
再然后……
什么东西抵住了她,很难受。
与此同时,霍斐渊竟然用手握住她曲线,煞有介事的点评:“月儿近日愈发瘦了。”
“!!!”
宋希月忍无可忍无法再忍,忽的伸手抵在他胸膛上将人推开。
“你怎么趁人之危!你欺负我!!”
她睁眼,就看到了一双带笑的眼眸。
水花被宋希月拍起四溅,溅在她和霍斐渊的脸上,霍斐渊笑的开心极了,“这不醒了吗,还是为夫的方子好使。”
宋希月气急。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耍了。
她顺势便不停的拍打起浴桶里的水,还捧起来往霍斐渊的脸上浇:“叫你欺负我!叫你骗我!”
霍斐渊一开始只是笑着去挡。
“月儿别闹。”
后来宋希月累了,拍打的频率越来越低,霍斐渊便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水珠。
宋希月停下,狠狠瞪他。霍斐渊也慢慢敛了笑,望进她的眼底。
两人对视良久,皆慢慢的红了眼睛。
宋希月呼啦一下扑到他怀里,几乎是同时,霍斐渊也伸手抱住了她。
宋希月哭的好伤心好伤心,满腔的委屈都化作了泪水,顺着霍斐渊的脖颈滴到浴桶里,泛起小小的涟漪。
霍斐渊将人抱的愈发的紧,是恨不得能将她揉进骨血之中。
“月儿别哭。”
“什么时候知道的?”宋希月抽泣着问。
霍斐渊笑笑。
他进去的时候,宋希月的被子被掀开了,雪白的玉足不安分的伸了一只出来,这是宋希月习惯性醒后的赖床动作,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过霍斐渊并不确定,只好编出要帮她沐浴的话,见人明显开始脸红,这才知道了。
“又故弄玄虚……”宋希月埋在他脖颈处,去扯他的头发。
片刻,一只大掌也覆住了她的后脑勺,他低下头,用下颌慢慢的摩挲她的发顶,而后又垂眸用鼻尖蹭了蹭她的。
这是宋希月最喜欢的亲昵动作。
她心跳忽然就不听使唤了。
许久不曾亲近,竟像面对新婚郎君一般,他身上的每一处,与她都是致命的毒.药。
没有说话,却胜似千言万语。
霍斐渊吻住了她的唇。
唇瓣交融,不带半分欲念,微微触碰后便轻轻分开,再然后宋希月也回礼一般的触碰他的。
这是两人的默契。
一下又一下。
直到霍斐渊主动加深了这个吻,但却没有太多的攻击意味,似乎随时观察着她的反应,若是她不适,随时离开。
宋希月没有不适,她睡了许久,身子早已养了回来,此刻精神抖擞,还尤嫌不足,她主动的加深了这个拥抱,却忽视了两人此刻的状态皆未着衣裳。
一粒摩擦,宋希月当场僵硬。
倒是被“冒犯”的当事人低低笑开,声音温柔之至:“月儿这般急色?”
宋希月不慎咬了下舌头:“胡、胡言!”脸却不争气的红透。
霍斐渊笑而不语,将人往上提了提,紧紧拥她入怀。
“好,那是我急色。”
宋希月:“……”
这也可以吗?!
……
……
一番温存,浴桶里的水早已变凉,霍斐渊心中有分寸,很快便站起身将她抱起。
还处在云端飘飘然的宋希月疑惑的望向他,霍斐渊只是笑:“先穿衣服,这会儿不合适。”
宋希月:“哦……”搞得好像她真的急色一样。
她正准备自己去穿衣,却发现这个男人已经无比娴熟的替她穿好,连头发都整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