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闻向远的夫人叫萧令月,萧何先是一愣,心脏在某个瞬间停止跳动,回过神后放声大笑。
“贤……啊呸,姓向的,狗嘴放尊重一点,这里哪有你夫人,你最好不要胡说八道!”
萧何已经记不清,这是向远第几次表明狼子野心了。
私底下和他吹牛胡扯,他心胸广阔,骂两句就算过去了,当着萧令月的面口出污言秽语,他能接受,萧令月还不能接受呢!
谁家好姑娘受得了这等轻薄!
还有,臭不要脸的家伙怎么好意思的,说话之前也不撒泡尿照照,看清楚自己的癞蛤蟆模样!
尿不出吱一声,他萧某人可以帮忙,量大管够,向远照完了镜子,还能和泥玩。
萧何瞪大眼睛,恶狠狠盯着向远,这个玩笑有些过分了,他给向远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同时对萧令月使了个眼色。
不用给为兄面子,为兄和姓向的只是表面兄弟,给他一个大逼兜,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效果一般,萧令月完全没看懂。
“嘿嘿嘿……”
向远眉飞色舞上前,抬手勾住萧令月的腰肢,将其往怀中一揽。
你这家伙,兄长还看着呢!
萧令月面皮薄,不是禅儿那等妖女,也不是斩断七情六欲,羞耻心少得可怜的商清梦,哪肯当着自家兄长的面和向远拉拉扯扯,当即挣扎起来。
不敌天生神力,两次过后,感觉自己在撒娇,埋怨
瞪了向远一眼。
“快松手。”
“不要。”
“松开!”
“就不。”
"……"
萧何:(д)°°
不是,为兄让你给他一巴掌,照脸呼,不宜乱呼,呼不着再呼,呼不死重呼,没让你和他打情骂俏啊!
松开、不要、就不……
字字如刀,怼在心窝,萧何胸口连中数十刀,被杀得脸色苍白,连连退后,看着眼前这对狗男……这个狗东西,震惊之下话都不会说了。
他知道自家妹妹的性子,若非真的喜欢,绝不会和一位男子这般亲昵,所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萧何绞尽脑汁,拼命搅动机灵的小脑花,瞬间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
萧何瞪大眼睛:“令月,你和他串通好了,一起来骗为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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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令月:兄长在说什么?
向远:这谁知道,可能又惦记着拉我去青楼了!
“是了,因为我许久未曾回家,导致娘亲思念万分,姓向的又在边上说我坏话,说有办法收拾我,你一气之下,想不开答应他,和他联手演了这出戏。”
萧何声音越说越大,越说越有道理,很快便把自己说服了。
不接受反驳!
也求萧令月千万不要反驳!
看着眼中隐隐翻滚泪花的萧何,萧令月脑门飘过一串问号,先是疑惑看了看萧何,而后又瞪了向远一眼。
怎么回事,兄长为何一脸无知和愚蠢,你又不干人事了?
萧令月一个眼神,向远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无辜道:“萧兄向来如此,经常会有一些奇思妙想,我哪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对。
萧令月深以为然,推开向远,对萧何道:“兄长,你……不知道我和向远定亲了?”
“定亲?!”
萧何嗓音尖锐,直接破声,脸红脖子粗道:“我上哪知道,又没人告诉我!不对,怎么可能定亲,令月,好人家的姑娘不能说作践自己的话!”
“有啊,很早之前就有人告诉你了,那个人就是我。”
向远探头上前,指着自己的脸道:“大舅哥忘了吗,去年六月,我游历关山道,将你所托书信交给娘亲,还拜了岳父大人为义父,之后又把娘亲为你缝制的衣服带回奉先县……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了,我和令月已经定亲,两情相悦,父母之命,令月的生辰八字我都拿到了。”
萧令月大恼,狠狠踩了向远一脚,别乱说,谁和你两情相悦了,是你不要脸。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萧何目光惊悚,见萧令月还在对向远撒娇,如同见了鬼一般,颤声道:“可,可……一番戏言,岂有成真的道理?”
“哪有戏言,而且当时你也信了。”
向远眉头一挑,乐呵呵道:“我记得很清楚,大舅哥当时说了,举双手双脚赞成这门亲事!哦对了,你还说
了,我和令月天作之合,哪怕我栽赃陷害,非说你介绍令月和我认识,你都眉头不皱一下。”
我说过?
萧何目瞪口呆,回忆曾经,他貌似、可能、八成似乎真这么说过。
“我没说过!”
萧何指着向远,对萧令月哭诉道:“令月,他诽谤我,他在诽谤我啊!”
说着,捶胸顿足,懊恼万分,向远挖坑算计,他一个不留神,栽进去了。
萧何想不通,本心道不是北齐的名门正派吗,怎么教出了这等动不动就挖坑给人跳的货色?
没头没脑的,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
萧令月皱了皱眉,向远和萧何的对话乱糟糟的,她完全理不出头绪,挥挥手道:“兄长,你的声音太大了,小点声,别打扰其他人休息。”
不是啊,我的好妹妹,现在是关心别人休息的时候吗?
先你关心一下自己,你被姓向的骗了!
萧何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令月,你听为兄讲明真相,若是姓向的告诉你,是我有意介绍你们相识,千万别信,都是他胡说八道!”
“啊这……”
萧令月眨眨眼,向远确实这么说过,她当时也觉得不可思议,萧何应该没这么无聊才对,现在对账……
就这么着吧,不然还能怎样!
见萧令月一脸无所谓,萧何倒吸一口凉气,明白向远给自家妹妹喂了名为爱情的迷魂汤,毒入五脏六腑,说再多也无用,已经救不回来了。
再看边上,向远昂首挺胸,洋洋自得,一对幽深的
鼻孔格外欠怼。
岂有此理,今天就是拼了命不要,也要护住妹妹的冰清玉洁!
萧何震声说道:“令月,这厮在奉先县的时候,三天两头往青楼跑,为兄拉都拉不住。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和我一起去找娘亲,把误会解开,这婚约不要也罢!”
“我知道。”萧令月点点头。
“你知道?!”
萧何眼睛瞪得像铜铃,萧令月平静的语气令他直呼不可思议,什么情况,现在好人家的姑娘都喜欢逛青楼的狗东西了?
这是幻觉吧?
是了,都是幻觉,我还没有离开大乘山,一切都是假象。
“兄长,向远都和我说了,你经常带他逛青楼,他若不去,你就威胁要在我面前说他坏话。”萧令月叹气道。
“胡说!!”
“没有胡说。”
向远接过话茬,立在萧令月身侧,并指成剑点向萧何:“那年奉先,向某刚十六,还是个孩子,大寿那天你和许兄拽着我去……去……萧兄,奉先最好的青楼叫什么名字来着?”
“玉笙坊。”萧何秒答。
“对对对,就是玉笙坊,大舅哥不愧是常客,记得就是清楚。”向远敬佩道。
"……"
萧何啪给了自己一耳光,就你知道,就你张嘴了,这是个坑,看不出来吗!
“夫人你放心,我在外洁身自好,当时只顾吃饭,萧兄把头牌的小手往我手里塞,我看都没看一眼。”
向远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冷不丁道:“大舅哥,头牌叫什么名字来着?”
抱琴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盘靓条顺长得那叫一个嘿!
“我不知道!”
萧何这次没上当,怒气冲冲上前两步:“妹妹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谁家正经人上青楼只吃饭啊,信我的,我是你亲哥,他当时摸小手了。”
“还有,我都不知道你们定……总之,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拿青楼这种事来要挟他,全是他陷害为兄!”
言之有理。
萧令月点点头,后退两步,无语看着面前的夫君和兄长。
恕她直言,这两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令月无须说话,一个眼神,向远就知道她心头所想,眼看自己和萧何沦为一丘之貉,当即出声,拿出了杀手锏。
“夫人,玉笙坊的头牌是禅儿的小丫鬟,也是绑架我和萧兄进入南疆的罪魁祸首,正是因为这件事,我才和禅儿认识……”
向远看向高空明月,忆往昔,幽幽出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还是大舅哥介绍我和禅儿认识的……那时我还不认识夫人,禅儿先来的。”
这一击爆杀,对萧令月的杀伤力直接拉满。
她怒视萧何,恨不得当场拔剑,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好大哥修剪一顿。
“禅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