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里面传来了一阵咳嗽声，如同鱼刺卡到了喉咙，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p>
“太医就是一群蠢猪，蠢货！”</p>
“爹，太医出来了！”一旁的太孙满脸焦虑，忽然指着前方。</p>
太子双目通红，这是熬了一夜的结果，他无声地摇摇头。</p>
入目处，太医院使花白的胡子颤着不停。</p>
“怎么样了，皇后的凤体无恙吧？”太子压抑着声音。</p>
院使嘴角抽动，刚想言语，忽然一声尖响：“陛下驾到——”</p>
“臣等恭迎陛下——”</p>
朱谊汐看了一眼太子，目光聚焦在院使身上：“皇后如何了？”</p>
“皇后染了风寒，又年岁大，虚不受补……”</p>
这话在众人耳中，可谓是惊雷，但又是意料之中的事。</p>
皇后缠绵病榻数载，能够拖到现在已经不易了。</p>
“说吧，能坚持多久！”</p>
朱谊汐瞳孔一缩，沉声道。</p>
“臣等尽力了，大概能过冬至……”</p>
“下去吧！”</p>
朱谊汐神色凝重。</p>
“进去吧！”</p>
一行人这才入内。</p>
皇后在宫女的服侍下半躺在被子上，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显露出一股惨白色，令人望之生惧。</p>
宫女手捧的痰盂中，带着惨红色的鲜血。</p>
“皇后——”朱谊汐神情凝重，坐在榻边握着其手。</p>
“妾身为陛下养育二子一女，纵享荣华，平日里又顺如意，着实找不到几件糟心的事。”</p>
“这辈子做的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嫁给陛下，妾身太高兴，现在想想都高兴……”</p>
孙雪娘笑着说着，又啰嗦着说起来往日的时光。</p>
西安，汉中，湖北襄阳。</p>
孙豆娘则替换掉皇帝，陪在其身边说着贴心话，精神颇振奋了几分。</p>
朱谊汐松了口气，对着太医们到：“尽量让皇后舒坦些！”</p>
到了晚上，湘王匆匆而至，满身的疲倦，他迫不及待地在坤宁宫见到了自己的母后。</p>
“母后——”湘王泣不成声，跪地握着被褥的一角，不忍抬头。</p>
“我儿！”孙雪娘笑着：“真是难为你了，千里迢迢跑一趟，累坏了吧！”</p>
“让你去南洋就藩，真是委屈了，娘没用，说服不了你爹……”</p>
听到这，湘王哭得说不出话来。</p>
接下来几日，各地藩王们也匆匆而来，个个神情凝重。</p>
冬至这天，坤宁宫更是地暖大开，热得人喘不过气来，皇后却一直说热气不足。</p>
最后，看着皇后气越来越粗，只有皇帝，太子，太孙，孙豆娘几人留在旁边陪伴着。</p>
望着皇帝和几个儿子，孙雪娘气喘如牛，眼泪直接淌下，沾湿了衣襟。</p>
“太医，太医——”闻声的太医也不顾礼仪，几步冲进，伸手搭在皇后的寸关尺上，半晌无言。</p>
紧接着，上下抖动地胸脯突然平缓下来。</p>
“线香——”只见太医拿起线香，伸向皇后鼻下。</p>
一缕青烟凝而不散，他缓缓放下线香，转身碰头：“陛下，皇后归天了！”</p>
太子第一个大哭出声，双手捧住被褥，把脸埋进去，放声嚎啕起来！</p>
皇帝则凝望着窗外，沉默无言。</p>
哭声，立马响遍了坤宁宫。</p>
满宫城几乎在一夜间，换成了白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