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晢亲手杀的李谚,还正好被李璨看见了,之前他还担心,赵晢不是真的在乎李璨,眼下看,赵晢当真痴心。</p>
余下那几个皇子,都不成气候,一切都刚刚好,真是天助他也。</p>
赵晢抱着李璨,一步一步走回了东宫。</p>
无怠撑伞跟着,心中哀叹连连,二位殿下那么要好,出了这种事,可怎么好啊!</p>
李璨一直昏睡着,赵晢给她沐浴更衣过后,更是发起高烧来。</p>
赵晢拧着温热的帕子,给她擦拭。</p>
“殿下,您也去沐浴,换身以上吧。”糖糕小声开口。</p>
赵晢看着床上李璨苍白的小脸,对她的话充耳不闻。</p>
糖糕难过地低下头。</p>
“殿下,您身上湿的,沾染上太子妃殿下不好。”糖球提醒道。</p>
赵晢这才丢下帕子,去净房沐浴了。</p>
换了寝衣之后,他几乎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守着李璨。</p>
昏沉中,李璨又看见了那个场景,漫天大雨之中,赵晢拉着弓箭,对准了大伯父。</p>
“不要——”</p>
她惊叫一声,猛地坐起身来。</p>
“窈窈。”赵晢正吹着汤药,见她醒了,将汤药放到一侧。</p>
李璨抬眸看见他,便想起那可怕的一幕,她张了张嘴,眼泪汹涌而下。</p>
她最爱的人,杀了她最敬爱的大伯父,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p>
“窈窈,别哭……”赵晢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p>
李璨往后让了让,躲开他的手,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p>
赵晢手僵在半空中,心仿佛被一只手反复揉搓碾压一般,痛到难以言表。</p>
“你先吃汤药,养好身子之后,再说……”</p>
他将汤药端到李璨跟前。</p>
李璨不理会他,拉过被子,重新躺下。</p>
赵晢望着她,眸底一片通红。</p>
他想求她原谅,但他无法启齿,那是一条命,李谚的一条命。</p>
明明近在咫尺,他们之间却好像隔着一道天堑。</p>
李璨忽然起身,绕过赵晢下了床,光着脚去了西寝殿。</p>
*</p>
福宁宫为皇后居所,装点精致奢华。</p>
孟若菲着皇后凤服,头戴凤冠,比之前更显雍容华贵,她牵起八仙桌边的乾元帝,往内殿走:“陛下,来……”</p>
乾元帝嘿嘿笑了一声,上前揽住她的腰,咬着她耳朵:“皇后好兴致。”</p>
“先进去。”孟若菲眉眼间有几许妩媚,几许嗔怒。</p>
这些日子,她一改从前对乾元帝的冷漠,几乎可以说是热情似火。</p>
乾元帝禁不住她软磨硬泡,脸色愈发不如从前。</p>
“太子杀了李谚,皇后没有什么想说的么?”乾元帝忽然问。</p>
孟若菲侧眸睇了他一眼:“说什么?事情不都已经过去两日了吗?</p>
陛下之前就说了,李谚私自调兵回帝京,是灭九族的大罪,你只让泽昱杀他一人,不追究其他的人,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p>
“看来,朕的皇后对故人是没有一点情意啊。”乾元帝抓过她一缕秀发,放在鼻间嗅了嗅。</p>
“陛下,进去吧……”孟若菲勾着他腰带。</p>
乾元帝又笑起来。</p>
“父皇真是好兴致啊。”</p>
荆王忽然走进来,笑看着他们说了一句。</p>
孟若菲回头看了一眼,松开乾元帝的腰带。</p>
“荆王,不得朕召唤,私自闯进福宁宫,你可知罪?”乾元帝脸色骤变,一脸阴沉的盯着荆王。</p>
荆王笑起来:“父皇,您已经糊涂了,主持不了朝政了,不如禅位给儿臣,做个无忧无虑的太上皇可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