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晢负手站在廊下，他盯着那朵花，已经几个时辰了。</p>
无怠看着天都要黑了，硬着头皮上前劝道：“殿下，时候不早了，不然您回东寝殿去歇了吧？”</p>
这可怎么好啊？</p>
殿下总守在这西寝殿门口，也不是回事啊。</p>
赵晢转头，看西寝殿紧闭的门，眸色黯淡下来。</p>
从小到大，她从未对他如此决绝过。</p>
从成亲到现在，更是琴瑟和谐，几乎未曾红过脸。</p>
第一次红脸，就无可挽回。</p>
谁能料到，他们会到如今的地步？</p>
明明几日前，她还在他怀里，娇娇地唤他“泽昱哥哥”。</p>
“殿下……”</p>
无怠又开口。</p>
赵晢抬步走动那扇门前，犹豫了一下，抬手叩门：“窈窈，我今日进宫去探望母后了。</p>
母后身子尚好。</p>
父皇说，三日后有国宴，让你随我一道去，你预备一下。”</p>
李璨靠在床头出神，小脸苍白憔悴，也不理会赵晢。</p>
三日后？</p>
她唇角讥讽地勾了勾，大伯父下葬，乾元帝却要办国宴，在庆祝什么？</p>
乾元帝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配得到母后的真心！</p>
“窈窈，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错。”赵晢语调落寞：“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你也不能总关着自己，我进东寝殿去，你出来转一转吧。”</p>
李璨心中酸楚，抬眼看了看门那处，还是没有说话。</p>
赵晢立在门口半晌，退了一步转身欲走时，门忽然开了。</p>
“窈窈……”赵晢眸子亮了，想抬手去牵她，又怕她恼，最终只是默默搓了搓指尖。</p>
李璨不作声，也不看他，只将手探到他腰间。</p>
赵晢低头，就见她见他悬在腰间的私印解了去。</p>
“窈窈，你做什么？”</p>
他想取回来，又怕李璨生气。</p>
李璨后退一步，关上了门。</p>
赵晢心中慌得厉害，窈窈拿他的私印，到底打算做什么？</p>
片刻后，李璨拉开了门，将私印放在了他手中，头也不回地回寝殿去了。</p>
赵晢捏着被印泥染红的私印，手微微发抖，她到底，到底将他的名字印在了什么地方？</p>
李璨坐在书案前，提着笔看着纸张上赵晢私印所刻之处，迟迟下不了笔。</p>
往日种种，浮现在眼前，她活得这十数年，没有哪一件事是与赵晢无关的。</p>
他们好像分不开了，可又必须割裂，哪怕伤口鲜血淋漓。</p>
“殿下，该用晚膳了。”</p>
糖糕提着食盒进来了。</p>
李璨放下笔，坐在书案前未动，垂着眸子吩咐：“让糖球进来。”</p>
糖糕答应一声，转身暗暗叹了口气，这短短几日，姑娘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往前十几年，可都是无忧无虑的像个孩子，真是世事无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