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p>
李璨进了福宁殿，屈膝行礼。</p>
赵晢站在一侧，没有动作。</p>
“心儿，到母后这来。”</p>
孟若菲朝李璨抬手。</p>
李璨抬眸，福宁殿比凝和宫更奢华，也更冷硬，坐在高位上的孟若菲比之前瘦了，脸色也不好看。</p>
只是她的眼神，依旧像从前那样慈爱温暖。</p>
李璨垂下眸子，忍住心中酸涩，走到她身旁。</p>
“怎么瘦了这么许多？”孟若菲捏了捏她纤细地腰身，又扯了扯袖子：“衣服都宽了。”</p>
李璨低头不语。</p>
孟若菲看向赵晢。</p>
赵晢默然立着。</p>
孟若菲叹了口气：“你们两个……</p>
泽昱先去你父皇那处吧，看看可还有什么要准备的。”</p>
赵晢欠了欠身子，看了李璨一眼，转身去了。</p>
“心儿……”孟若菲摸了摸李璨的脸，红了眼圈：“我的傻孩子，你就是心里难过，也不能这样折磨自己啊。”</p>
“母后。”李璨往后退了一步，提起裙摆跪了下来。</p>
“这孩子，你做什么？”孟若菲忙去扶她：“有什么话，你起来好好说，何故与母后这样？”</p>
“母后，您听我说。”李璨推开她的手：“您对我的疼爱犹如亲母一般，我无以为报，我给您磕几个头。”</p>
她说着便磕了下去。</p>
孟若菲拉住她：“心儿，你要做什么？”</p>
李璨不说话，只是往下磕头，连着磕了三个。</p>
“快起来。”孟若菲拉她。</p>
李璨站起身。</p>
“心儿，母后知道你委屈。”孟若菲将她搂进怀中：“我对不起你大伯父，泽昱也对不起你大伯父，我们都无颜求你原谅。”</p>
“母后，我不怪你们的。”李璨忍着泪意，摇了摇头。</p>
罪魁祸首是乾元帝，赵晢、皇后、大伯父，哪怕是她，都只是身在局中罢了。</p>
“心儿，泽昱不想那样的。”孟若菲松开她，握着她双肩哀求她：“你们好好的，你别离开泽昱，母后给你大伯父抵命，就算母后求你了，好不好？”</p>
她实在是慌。</p>
李璨方才磕头，分明是要离开的意思。</p>
那赵晢要怎么办？他如何承受得住？</p>
好好的小两口，闹到这种地步，她恨不得提刀杀了乾元帝。</p>
但眼下不行，乾元帝对她已经有戒备心了。</p>
“母后，您别说这种傻话……”李璨想劝她，话说了一半忍不住哽咽。</p>
“好孩子，想哭就哭出来吧，别闷在心里。”孟若菲轻拍她背心：“哭出来，能好受些。”</p>
李璨摇了摇头，忍住眼泪：“我没事，母后。”</p>
以后，她就只有自己了，不能动不动就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p>
孟若菲拉着她坐下。</p>
两人相顾无言，再也没有从前相处的那份亲热自在了。</p>
直至纳福提醒她们，该去前头了。</p>
李璨进了大庆殿，人还未来齐，乾元帝正与臣子说话，满面春风的。</p>
赵晢立在一侧不语，大殿内倒是热热闹闹的，与往常无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