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听，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两行老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p>
她用力抱紧苏婳，“孩子哇，我们顾家人对不起你，奶奶舍不得你啊。”</p>
苏婳心里针扎一样难受，哽咽着说：“谢谢奶奶这三年的照顾。”</p>
老太太泣不成声，“不，奶奶该感激你才对，要是没有你陪着，北弦那两年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p>
顾傲霆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忍不住插嘴：“北弦派人救活了她外婆，给她们买了房子，也给了苏婳很多钱补偿，我们不欠她的。”</p>
老太太眼皮一抬，瞪着他，“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以后就跟着钱过去吧！”</p>
顾傲霆脸色阴沉得像乌云。</p>
“我还有事，你们聊。”他悻悻地撂下这句话，夹着巨贵的公文包走了。</p>
厨师做好了晚餐，佣人把饭菜端到桌上。</p>
明明饭菜做得十分丰盛，可是在座的人却吃得味同嚼蜡。</p>
所有人都异常沉闷。</p>
好不容易吃完，顾北弦和苏婳同爷爷奶奶告别。</p>
上车后，顾北弦拉了安全带帮苏婳系上，沉默地发动了车子。</p>
一路上两人无话。</p>
抵达苏家住的小区，顾北弦停好车，熄了火。</p>
苏婳解开安全带，说：“回去开车慢点。”</p>
顾北弦没应，英俊矜贵的脸神色清冷，薄唇微微抿着，看不出喜怒。</p>
“我回家了。”苏婳轻声说完，伸手去推车门。</p>
手腕忽然被顾北弦一把拽住。</p>
他并不看她，眸色淡漠地看着车子前方，没什么情绪地问：“真的决定了？”</p>
“嗯，顾叔叔准备的离婚协议，我已经签过字了，你抽空也签一下吧。周一早上带上户口本和身份证，我们去把手续办一下。”苏婳语调出奇的平静，平静得不像她这个年龄该有的。</p>
顾北弦这才转过头，看向她，意味不明地说：“终于解脱了？”</p>
他声音很轻，弧度好看的唇微微勾着，笑容有点凉，更像是自嘲。</p>
“是啊。”苏婳轻轻叹道：“终于解脱了。”</p>
以后再也不用被楚锁锁膈应了。</p>
也不用去看顾傲霆的脸色了。</p>
那种被嫌弃被鄙视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如芒在背。</p>
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像做错了很多事似的。</p>
顾北弦无声地笑了笑，把她受伤的左手摊在自己的掌心里，手指轻轻揉着她的中指和无名指。</p>
苏婳没动，任由他揉。</p>
揉了许久，他才开口：“本来还想帮你做复健的，以前你帮我按了整整两年的腿。”</p>
苏婳心里一揪，痛得直抽抽，脸上却笑着说：“你给了我那么多钱，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所以你不用觉得亏欠我，真的。”</p>
顾北弦垂眸望着她，脸上笑意渐渐消失。</p>
他抬手把她的头揽过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好半晌，低声说：“好舍不得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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