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变化，他自有意识起，就被告知，周围的世界是白茫茫的。</p>
怎么该有旁的颜色？</p>
他只知道，他最后，他依旧选择，走最开始的路。</p>
然后亲手，将暖阳，从天空射落。</p>
太阳消失了，冰期延续了；笑容消失了，在他的记忆力延续。</p>
就像尼采所说的，傲慢在何处咄咄逼人，记忆便在何处为其让位。</p>
季肖成努力不让自己主动想起她，但总是在自己意识和精神的最薄弱处，让她莫名其妙的冒出来。</p>
他觉得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留一张在外人看来“意义不大”的照片是没有必要的，事实上，他是这么以为的，或者说，他一直在说服自己是这么以为的。</p>
但是，他还是将这张可笑的照片放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p>
找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和她之间，只有这么一张纸质照片。</p>
还是云若芙主动洗的，硬塞进他的怀中的。</p>
她说，她最喜欢这张照片。</p>
最喜欢这张照片的构图，最喜欢这张照片的构图，最喜欢这张照片的色调。</p>
明明在季肖成看来，这只是一张再普通的不过的照片，只是比普通的摄影爱好者拍的好一点而已。</p>
她说，梁思成和林徽因也有一张类似构图的照片，他们是一生的灵魂伴侣。</p>
两位建筑学家的浪漫爱情，是云若芙一直津津乐道的。</p>
他们是一生事业的同行者，他们将对人生目标的兴趣融入生活中，一起战斗，一起保护他们想保护的文物，一起创造他们想设计的建筑，一起孕育他们的爱情结晶。</p>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是最心有灵犀的事业伙伴，是最亲密的夫妻。</p>
在生活这场战斗中，能有这样一位志趣相投的战友，是多么一件幸事。</p>
季肖成怔怔地回神，昨天那个贪心的想法再次涌入心头。</p>
他可以不可以，可不可以，试一试……？</p>
姜倩娆在心中盘算着明天说什么也要去夏宫一趟——虽然现在是冬天，并不是彼得大帝夏宫最美的时候。</p>
她刚刚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但觉得还是有个对比比较好。</p>
就这么想定了，姜倩娆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轻笑。</p>
这个笑容和云若芙那个灿烂的，好像一切烦恼都要遁形的明媚笑容不一样，但还是足以让季肖成惊心动魄。</p>
她好像，好像，现在季肖成以为的那个云若芙……</p>
“阿芙……”季肖成忍不住失神地呢喃出声。</p>
季肖成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仿佛听不清一样，但是姜倩娆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p>
她死都不会忘记用这个声音喊这个名字的情形。</p>
姜倩娆浑身一抖，几乎就是立刻转向季肖成。</p>
脸上是什么表情呢？</p>
震惊、愤怒、害怕、厌恶……准确的来说，各种表示不好的事物的词都可以堆叠在这个地方来形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