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张脸白氏见过，到时候一屋子人哗啦啦冲着他们跪下，到时候扶都不好扶。</p>
再说连擎宇抱着夜鸢都回宫告状了，就算面上做做功夫，他也该回去听几句骂。</p>
萧远没说话，黑亮的眸间闪过一丝落寞，看得人心下不忍。</p>
但苏晚是谁？</p>
男人只会影响她出针的速度。</p>
——</p>
白氏没故意夸张，胡老爷子的情况，确实不好。</p>
人已经瘦的脱相，唯有那双看向苏晚的眼睛，还有着些许光亮。</p>
他让白氏扶着他起身，抓着手中的药方激动地问苏晚，“丫头，这药方你是从何处得来的？”</p>
苏晚没瞒他，坦言道：“我是从师父当年留下的手札里取的方子，用量上稍作修改。”</p>
闻言，胡老爷子摸着胡须爽朗大笑，“好哇，改的好哇！”</p>
白氏被他的模样吓到，赶忙道：“外祖父，您切莫激动，免得扯到伤处。”</p>
胡老爷子却不以为意，喃喃自语道：“老夫以为此生，再见不到如此精妙的方子，不曾想华老竟后继有人！”</p>
“老先生认识我师父？”听到熟悉的名字，苏晚有些意外。</p>
但她转念一想，又不觉得奇怪了。</p>
两人都是杏林中人，又同在京城，早些年见过再正常不过。</p>
胡老先生却看着苏晚摇摇头，解释道：“华老名震京城时，我才刚跟着师父学医，只有缘在卫老将军的府上，看到过华老开的方子。”</p>
提到华老，他略微浑浊的眼底满是激动，“当年若非他为情所困，远走他乡，宫中太医院院首的位置非他莫属。”</p>
说到激动之处，他猛咳几声，脸色涨红。</p>
苏晚怕他情绪波动太大，背过气去，赶紧掏出银针在他脑后的一处穴位落针。</p>
原本已经有些喘不过气的胡老先生，只觉得眼前瞬间清明，呼吸也顺畅了不少。</p>
他冲着苏晚感激一笑，“丫头，针法不错。”</p>
苏晚收回手，“老先生谬赞，都是师父教得好。”</p>
这话说完，她都觉得脸上烧的慌。</p>
师父教她什么来着？</p>
哦，给了几本手札，就恨不得把她的酒都给骗光。</p>
糟老头子坏得很！</p>
胡老先生不知道内情，还真以为苏晚如今的医术，都是华老教的，不免感慨道：“这么多年过去，华老总算肯忘记当年的恩怨，放过自己了。”</p>
恩怨？</p>
难不成，是她师父与柳工之间的过往？</p>
苏晚想着，试探问：“胡老先生说的可是我师父与柳工当年的事？”</p>
“柳工？”胡老先生一愣，反问道：“华老同柳工多年好友，有什么事？”</p>
知道自己误会，苏晚解释道：“可能是我听岔了，以为柳伯同我师父有什么龃龉。”</p>
胡老先生摆摆手，“不会，他二人兄弟可谓是手不离口，感情甚笃。</p>
再说柳工那人，自年轻时便性子随和为人善良，同人拌嘴两句都不曾有，又怎会同好兄弟翻脸？”</p>
苏晚听得一愣一愣的。</p>
她犹豫了一下，问：“老先生确定您说的人，是柳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