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的眼角滚出了眼泪，像珠子似的一颗接一颗。</p>
她都想抱抱那个时候的自己，回忆都是辛酸。</p>
十七岁的女孩子，青春期长身体，一天两顿饭，没有一顿是吃饱的。晚上她就在店里的地上铺一块草席，盖着薄薄的被子，冬天的时候，草席就铺椅子上，冷得她发抖。</p>
就这样还要遭受老板娘的白眼和呵斥，总是说着：也就我看你可怜才收留你，你出去看看谁敢招你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未成年？！</p>
一个月八百块的工资，她硬是一分都不用，全都存了下来。</p>
往事太过沉重不堪了。</p>
姜瑶挤出一个笑看着南舟：“所以我能找到一份像样的稳定的工作真的很难很难，南舟，你能可怜可怜我吗？别再消遣我了，我真的，承受不起了。”</p>
泪珠盈眶，把她的眼睛衬的亮亮的，好看极了。</p>
她用刀划开自己的伤疤，用最大的诚意发出了卑微的请求。</p>
南舟看了她好久，最后抬手擦了她的眼泪：“还欠多少钱？”</p>
姜瑶就知道，自己被拒绝了。</p>
她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的钱。”</p>
南舟的手伸到她的后颈，紧紧的握住她细嫩的脖子，红着眼睛盯着她：“你要真有骨气，就应该在别人帮助你的时候，去尝试往上走！去过好一点的生活！而不是待在这泥潭里，自怨自艾！”</p>
“我没有……我说这些不是要博你同情……”姜瑶无力的否认。</p>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倔强。</p>
谁也说服不了谁。</p>
但是最后赢的一定是南舟，他有很多办法能让姜瑶听话。</p>
“餐厅的工作辞掉，南夜的你先做着，等我找到合适的，你再换！”</p>
姜瑶绝望的摇着头：“南舟，不要插手我的人生，我求你。”</p>
“晚了，姜瑶。”南舟不敢再看她哀怨的眼睛，他松了手，坐回自己的位置，大口吐了一口气。</p>
他带姜瑶去吃了饭，然后送她去了蓝夜。</p>
姜瑶现在是个真正任人摆布的木偶。</p>
深夜一点多的时候，姜瑶收拾完一间包厢出来，正遇上刘经理。</p>
“姜瑶。”刘经理和颜悦色的叫住她。</p>
姜瑶小跑着过来：“刘经理！”</p>
她对刘经理很感激，毕竟这么多年，她遇到的领导无数，像刘经理这么好说话的还是第一个。</p>
“你可以下班了。”刘经理看了看表。</p>
姜瑶一愣：“还有两个包厢的客人还在呢？”</p>
以前她都是要等客人散场，她收拾好才走的。</p>
“没事，明天你早点来就行了，我看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早点回去休息吧。”</p>
姜瑶感激涕零。</p>
反正明天不用去餐厅上班了，时间比较宽裕，早点来清理就好了。</p>
“谢谢刘经理！那我先下班了！”</p>
今天总算有一件让她能露出笑容的事了。</p>
她换了衣服出来，巴士十分钟前刚走，下一班要等很久，姜瑶很少这么早下班，她算了算时间，打算直接走路回去。</p>
城市的路灯很亮，虽然没什么人，但还不至于害怕，姜瑶直到拐到自己破旧小区那段路后，才加快了脚步。</p>
这一段路五百来米，只有三个路灯，而且昏暗得很，每次她下车经过这里都要小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