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探了探鼻息，还有气。</p>
心中的悬石落而复起，他总是忧虑许多。</p>
次日欧阳苓醒来，已是月夜。</p>
欧阳苓由着小厮给她梳发，他的手艺确实好，让她挑不出毛病。</p>
“现在几时了？”</p>
“姑娘，快晌午了，我已命人熬了米粥，去吃些再出门吧。”</p>
小厮总能把她想法猜得个一二，欧阳苓依言点头，“今天，把我发髻梳好看点。”</p>
“姑娘想要什么样的？”</p>
“算了，挽起来就行了，那发髻太压脑袋了。”</p>
“好。”</p>
临近月亮西斜，欧阳苓才出门，卿铃几人在忘川河畔等了许久了。</p>
看着欧阳啫和梧桐树灵季君羡也来了，欧阳苓浅笑着打趣，“今日可真是齐了。”</p>
欧阳啫乖顺地跑到欧阳苓身边，拉着她的手撒娇，“姐姐这是埋怨我不常陪在你身边吗？”</p>
欧阳苓伸手点着他的额头，“那可不是，我就你一个亲弟弟，天天野着到处跑！”</p>
欧阳啫哼声，“我可是劳心劳力给姐姐到处跑！姐姐都不像从前一样了。”</p>
“从前啊？可惜我的水绫没带着，把你卷成一个蛹吊着，看你还跑不跑得了了！”</p>
卿铃上前跑过去，一把抱住欧阳苓的手，“师姐！我要高发欧阳啫！”</p>
她抬起手臂上的包扎好的伤痕给欧阳苓瞧，“你看！他又割我一回！放了我好多好多血！”</p>
欧阳苓抬手摸摸，“我没带水绫，但我带了锤子。”</p>
“快把锤子拿来。”</p>
“是，姑娘。”小厮上前就掏出一个半人高的锤子。</p>
“卿铃，拿着！下回看见他就锤飞他！反正这家伙皮糙肉厚的！”欧阳苓笑着抬手揉在欧阳啫的脑袋上，“让这家伙长点记性，别整天坑蒙拐骗的，捞别人不少好东西。”</p>
欧阳啫甩手，勾唇一笑，乖巧得不像话，“姐姐，不闹了不闹了！快来吃，看灯会！”</p>
钰鹳和孟锦绯坐得乖巧呢，双眼瞧得分明！</p>
师父，还有这一面？！</p>
季君羡双手合十，疏离地道了一声好，“阿弥陀佛。欧阳施主，近来可好？”</p>
“托贵僧的福，今日可觉大好呢！”</p>
孟锦绯欢喜，“坊主姐姐身体大好，喜事一桩啊！”</p>
“嗯。”欧阳苓含笑轻点头。</p>
在场的人都没有去探究真假。</p>
现在相聚，就是最好的状态。</p>
月华低垂又升起，此时的忘川河不像往日一般枯骨横行，河面潺静，映射着如雾月华，招摇的青草，鲜红的花朵齐放。</p>
茨木可是和冥府有着终生劳务关系，此刻是不停歇地化出小灯台，放进了各式各样的花灯里。</p>
这花灯落水不灭，直至次日清明。</p>
“茨木姐姐好累啊！”</p>
孟锦绯和钰鹳得了令，来买几个花灯。</p>
看着茨木前面的桌子挤了不少人，不免唏嘘。</p>
希儿姐姐看见了孟锦绯，从后面绕了出来，“锦绯，钰鹳，来！”</p>
她掏出几个小灯台，“知道你们会来，一早我就让茨木给你们做出最好的。”</p>
孟锦绯看着小灯台的样子别致的很，“灯台还能做成这样啊！”</p>
希儿轻笑，“每年来这做免费普通灯台也不是法儿啊，家里的东西换得太快了。”</p>
话落想到什么，不由得羞恼，轻咳一声，她指着小灯台道，“这不谋个小营生！也多亏你师父去说情。”</p>
孟锦绯看着小兔子灯台，心里欢喜得紧，“那我们先走了！谢谢希儿姐姐！”</p>
钰鹳取出几枚铜板要给希儿，她笑着推开，转身又回去了。</p>
人群拥挤，每个人都跑到桥上去，高高兴兴地放着自己欢喜的花灯，留下了美好的心愿，让花灯替他们铭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