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树打开手电筒，两人一前一后往下爬。</p>
到达底部时符星遥率先跳下来，发现他们到了空间宽敞的管道中，而E0823站在一旁，手里正攥着截湿漉漉的铁管。</p>
“我听到动静了，没想到是你们！”少年一脸戒备地盯着二人道：“为什么要跟踪我？”</p>
即便被发现了符星遥也丝毫不显慌乱，坦然道：“和你一样，我们有个朋友也成了无缘者。既然大家目标相同不如一起行动，互相之间有个照顾。”</p>
少年怔了怔，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反驳起：“你、你不是失忆了吗？”</p>
陈嘉树张口就来：“她就是被这件事给打击成失忆的，不过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帮她回忆起了这段。”</p>
E0823：“......”</p>
好像说得通，又好像很离谱。</p>
符星遥见他放松了些，继续说道：“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我们要是图谋不轨，早就叫巡逻机器人把你抓走了。”</p>
“看在你们救了我的份上。”少年放下铁管。</p>
其实比起寻找朋友，E0823觉得这两个人更像是想逃出工厂。然而他现在对未知的事物充满不安，如果路上有人结伴而行倒也不是坏事。</p>
这时三人才有功夫打量四周，管道内部即使白天阳光也无法照射到，因此他们只能靠手电筒的光源来照亮。</p>
“呕——这里简直太臭了！”陈嘉树掩住口鼻，闷声抱怨道。</p>
污水处理系统的管道内环境十分恶劣，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浓重臭味。</p>
E0823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是常年泡在污水中的腐烂物质和细菌发出来的。”</p>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污水处理系统的？”符星遥在阴暗的环境下移动，小心翼翼避开管道中间的污水，尽量走在两侧。</p>
然而地面堆积了一层污泥，踩上去滑溜溜的十分恶心，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p>
E0823在心里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滑倒，走出一段后才想起回答符星遥的问题。</p>
“是上一任E0823，他大概打算逃出去，才准备了些东西。”</p>
陈嘉树好奇道：“你们见面了？”</p>
“当然没有。”少年说道：“我接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听说生了场重病沦为无缘者被拖走了。”</p>
不过他在床铺下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不论你是谁，如果我不幸离开，看看这些东西，选择的权利现在交给了你。’</p>
“要不是为了去找E3411，我是不会冒险尝试的。”少年落寞地垂下眼。</p>
这时符星遥手中的手电筒光一晃，倏然照到水里似乎浮着什么白花花的东西。</p>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继而脸色骤变，瞬间屏住呼吸。</p>
那竟然是一具死亡多日的尸体，因为泡在污水里很长时间，尸体已经变形腐烂。尸体的皮肤、肌肉和骨骼等组织脱落分解，混合在污水中，变得更加浑浊和恶臭。</p>
E0823没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