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言外之意也很清楚了，他这里没有方子，如果有的话，墨如云就会讲了。</p>
秦桑慢啜了一口参茶。</p>
入口的苦意在舌尖蔓延，到咽下去也没有回甘的感觉。</p>
“有一句话，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虽然他依旧管她叫“小秦大夫”，行止也依旧如以前一般随意，但身份上的差别，他也不能真的视而不见，该注意的地方，他还是很注意的。</p>
秦桑瞥他一眼，“你跟我还拿什么乔？”</p>
林掌柜脸上一赧，道：“也不是拿乔，主要是，我也端不准对错。”</p>
秦桑又瞥他一眼，他赶紧说正话：“这世上论见多识广，实应属墨小王爷，小的猜着您还没有告诉小王爷吧？”</p>
秦桑看他的眼神微深，“你和我相公很熟吗？”</p>
“素昧平生。”</p>
“那你怎知他见多识广？”秦桑眼神愈发犀利。</p>
“这不东家说的嘛。”</p>
“啧，他嘴巴可真长。”秦桑顿了顿，“不是我不告诉他，实在是他在京城，鞭长莫及，不如不说。得了，我还得去想别的办法，谢谢你的参茶。”</p>
秦桑起身，离开了济民堂。</p>
墨平也跟了出来，跟着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p>
秦桑这一走，一直走到了天色暗下来，华灯初上。</p>
墨州没有经受太大的疫情，也没有经受战乱，自然比别处繁华些。</p>
但这繁华也有限，只那么几条街的繁华。</p>
城中百姓受到各种传言的影响，压力也是很大，再加上秦桑那日回城杀了不少人，今日又弄得满城风雨，于是很多百姓到了晚上都选择闭门不出。</p>
秦桑感受到了萧条之意。</p>
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黑暗处，抬眼一望，竟然走到了墨府的巷子里。</p>
她曾经在夜晚到过这里，那时也是黑洞洞的。</p>
京城的大户人家，到了夜晚都会亮起灯，照得整条巷子都亮堂堂的。她到了不少地方，即便是闹时疫的时候，那些城镇的大户人家也是亮灯的。</p>
唯有墨府的这条巷子，到了夜晚，死气沉沉，黑沉沉。</p>
看来，夜晚的墨如海，和白天那书生模样，是真的不一样。</p>
墨平道：“主母，到墨府了，还要往前走吗？”</p>
秦桑没说话，但脚步没停。</p>
往前走了一段，靠近墨府大门的时候，终于有了光亮。</p>
墨府的门口高悬起了布做的白鹤，接引亡魂往西天而去。</p>
门口还放了白幡，一只火盆里被灰烬填满，不断有吊唁的人来，在门口烧一沓纸钱才又进府里去吊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