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凌凌的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酒意。</p>
不醉人，却又好似已经醉了。</p>
“好酒。”</p>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好！”</p>
明月和柏鸢同时开口，这等不带丝毫酒气，却偏偏入口便知是酒的酒，令不喜饮酒的二人甚是喜爱。</p>
“虞师妹这酒，当真是有特色！”</p>
“春酒绵柔，如春风细雨，三月桃花。”</p>
“夏酒清爽，微涩回甘，既有夏荷之清，又有透香之竹。”</p>
“秋酒霸烈，色如红叶，初时瑟瑟，入腹肃肃。”</p>
“冬酒凛冽，无香无味，却又有香有味，似不醉人，却又惹人醉。”</p>
“妙极！妙极！”</p>
莫九酒抚掌而笑，笑声朗朗，连着夸了两次妙极。</p>
足见他对这酒的喜爱。</p>
“虞师妹，这酒莫不是还有其他的饮法？”</p>
姜衍之不重口腹之欲，亦对酒平平，但还是认认真真的品尝了灵初所酿的酒，一滴不剩，极为认真。</p>
且也眼尖的发现了灵初桌上，四杯酒纹丝未动。</p>
灵初有些意外姜衍之居然是最先发现且问出来的，她以为会是最喜爱酒的莫九酒。</p>
但还是笑着开口，“正是。”</p>
这想法还是来自西陆的醉梦酒，以春夏秋冬四季入酒，又四季合一，算做年岁轮转。</p>
在众人好奇的视线中，灵初一拍桌面，杯中酒皆如细线，在空中融为一体。</p>
粉桃，清荷，红叶，霜花。</p>
四季的变化都在酒中浮现，美轮美奂，如梦似幻。</p>
轻弹指尖，酒液化作十四道，准确无误的落入众人空了的酒杯里。</p>
琉璃般的酒液透着星光般璀璨的碎芒，轻轻一摇，便有万般变化浮现。</p>
就连那酒香，都有不同的变化。</p>
莫九酒当先一饮而尽，瞬间闭目，神情泰然，嘴角噙着一缕微笑。</p>
余下众人皆是一般无二。</p>
屋内只余下酒香隐隐。</p>
“好酒！不知这酒可有佳名！”</p>
莫九酒长长喟叹了一声，他一入口，便发觉了奇妙，并未一口咽下，而是一小口一小口咽下。</p>
果不其然，每一口，都有不同的滋味！</p>
着实奇妙。</p>
一张开眼睛，莫九酒就迫不及待的问这酒的名字。</p>
“春夏秋冬酒！又名年岁！”</p>
倒是简单直白，却又颇有韵味。</p>
莫九酒朝着灵初露出一个热情笑，“虞师妹，这酒年份还不足，若酿足百年，那般滋味，定能名留千古！”</p>
灵初想了想罗天酒谱上尚未完全酿制而成的酒，自知自己的春夏秋冬酒尚有不足，“莫师兄过奖了。”</p>
“虞师妹，那个……”莫九酒摩拳擦掌，难得有些腼腆，“不知日后可能寻师妹讨酒喝？”</p>
灵初还未答，一旁的张旭之却先插话了，“不行！虞师妹的酒在我们三清那都是一壶难求。”</p>
莫九酒红了脸，瞪了张旭之一眼，理也不理他，只看着灵初道，“虞师妹放心，我不白拿师妹的酒，要什么尽管提！”</p>
灵初笑了起来，“当初便说过，有了好酒，定会赠予各位道友的，莫师兄，我可从来不打诳语。”</p>
“师妹大气，日后若有难处，我莫九酒定在所不辞！”</p>
“怎么？我们有难处，九酒你就不出手了？”</p>
秦肆也在一旁插科打诨，引得莫九酒直接扔过去一筷子吃的，“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p>
“堵的住堵的住！”秦肆施施然接住美食，接话道。</p>
满堂哄然而笑，气氛轻松愉悦。</p>
“有美酒，有佳肴，我们便请诸位赏一曲乐吧。”</p>
浮游宫善乐，门人多以乐器陶养性情。</p>
林犀三人并未起身，却各自拿出乐器，一者奏琴，一者吹笛，一者琵琶。</p>
十指挥弹间，声如仙乐，时而和煦徐缓如春风细雨，时而慷慨激昂惊涛拍岸。</p>
乐至顶点，满池莲花盛放，虚空自有仙鹤飞舞。</p>
柏鸢一笑，起身落入中央，袖中青蛇乍现，旋身一曲剑舞。</p>
傅令云眼睛一眯，拔剑而出，剑光如龙，与柏鸢在台子中央一同舞剑。</p>
一人柔美中透着英气，一人刚烈中带着沉稳。</p>
一时间，仙乐，美酒，佳肴，笑声，尽数萦绕在赋云楼之中。</p>
赋云楼依旧，人也依旧，但那热闹祥和的气氛，却已经完全不同了。</p>
今日之后，他们都将各自回归宗门，或修炼，或突破，或游历，或办事。</p>
天各一方，再相见不知是何年何月。</p>
只当，今朝有酒今朝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