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再次遮蔽月光时，林织的唇已经呈现过度殷红的微肿。</p>
宋嘉竹努力平复着微乱的呼吸和有些尴尬的反应，让自己尽量不冒犯。</p>
——我可以送你回家吗？</p>
宋嘉竹眼眸微微亮地询问，他没有想让林织就这么留下来，这太不正式，也太奇怪，他不想让林织对他造成误解，把他当成很随便的人，以至于把他的感情也当做很随便的感情。</p>
林织轻怔，点了点头。</p>
他能感觉到宋嘉竹有反应，但他也知道宋嘉竹没有要他留下来的越界的意思。</p>
他送礼物没有成年人里包含的潜台词，只是希望赠予他喜爱的美好，而不是抱着脱下的目的。</p>
对于少年来说，爱情反而不掺杂欲望的杂质。</p>
林织没有换衣服，他将自己原本的衣服放在了用来装裙子的那个盒子里，而后穿上了羽绒外套。</p>
宋嘉竹骑的是他自己的自行车，上面有后座，他用纸巾擦拭干净，等着林织坐稳。</p>
林织穿着这件他送的还未剪下吊牌的昂贵长裙，戴上了外套的帽子，搂住了他的腰，听着轮胎滑过地面的声音。</p>
这是他没有感受过的爱情方式，和青春期的少年接完吻后，被他送回家。</p>
道路两旁有些店铺还未关门，暖色的灯光照亮了玻璃门，也照亮了上方贴着的圣诞老人。</p>
微缩的圣诞树上挂着一闪一闪的小灯，还有些小礼物的挂饰。</p>
林织感觉到有凉意落在了小腿上，他仰着头看夜空，从亮着的路灯上看见了无数飘扬的痕迹。</p>
“宋嘉竹，下雪了。”</p>
宋嘉竹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他将林织搂着自己的那只手往自己衣服里塞着，避免他的手冷到。</p>
这段回家的路途不短不长，风吹起了林织的长裙裙摆，他靠在了宋嘉竹的背上躲避着迎面而来的寒意，隔着衣服感受着宋嘉竹的体温。</p>
宋嘉竹把林织送到了家楼下，并没有打算上去。</p>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他，这样就已经足够。</p>
林织的手里还提着装着礼盒的袋子，对他挥了挥手。</p>
宋嘉竹同样挥了挥手，看着林织朝着家门走。</p>
直到林织的家里亮起灯，他才返回。</p>
林织站在阳台上，看着他的身影远去。</p>
雪夜其实并不安静，道路两旁有别的行人，有着别的声音。</p>
可林织在看不见宋嘉竹的身影后，才注意到这些因素。</p>
他低低地笑了声，走近室内驱散寒意。</p>
01怕惊扰了什么，好一会儿才开口：【宿主，这样算是任务快成功了吗，可是任务对象还没有开口说话。】</p>
01有些疑惑，就目前的进度还有任务对象的反应来看，它完全可以认为这个任务就成功了，任务对象的状态很好，已经完全有了那种被救赎成功的充满希望的感觉，可是他怎么还没能开口说话？</p>
【快了。】</p>
林织只是这么答，没有细说。</p>
不是因为宋嘉竹心里还有防备，林织推测，是因为宋嘉竹还没有彻底得到他。</p>
这必然让宋嘉竹有些不安，不过林织早就已经准备好了。</p>
次日起床，屋外果然已经下了雪。</p>
不过这场雪不大，只覆盖了露面薄薄一层，很快就被踩成脏污的冰块和水，被扫到了露面一旁。</p>
圣诞节过后，同学们的兴奋感又一如往常了。</p>
下雪在这座城市有些寻常，每年都能看见，只是雪一般要到年后才下大。</p>
但下雪了还是让同学们之间多了一点讨论的话题，可也就一点点，抵不过即将要到来的月考。</p>
班主任时常会强调他们高三这件事，月考结束之后就是期末考，期末考考完了他们就要升到高三下学期，而后就是苦读多年的一个转折点，对于国人学子来说可以改变命运的一个途径——高考。</p>
因为班主任在班会上的这个讲话，同学们严肃了一节课。</p>
那一天还没有真正的到来，他们还不是很有真实感和特别的紧张感。</p>
林织和宋嘉竹并不紧张，他们实力足够，当然，对外林织还是恰当的表现了一点不安，事实上他不紧张也不仅仅是因为实力，他甚至觉得他可能不用等到高考的时候，就可以脱离这个世界。</p>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林织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宋嘉竹，恰好，宋嘉竹也在看他。</p>
不过他们想的并不是同一件事，宋嘉竹打着手语问他：你想考什么学校？</p>
林织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他说：“没想好，你呢？”</p>
——我有计划，不过我不想离你太远。</p>
他在认真地想和他有以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