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佑佯装生气,瞪着傅宣,心里暗叫苦,却无话可说……
“宁王殿下,您就别打趣皇上了。皇上向来这样,您多年未归自是不知。皇上找您是有正事。”傅宣见两人偏离正题,忍不住说道。
多年未归?是啊,六岁封王,同年便被派去北地做藩王,当年都道皇恩浩荡,那么小便被封王实属少见。殊不知这是十四年来楚天佑第一次回上京,亦是第一次探望生母徐太妃。
楚天佑看着傅宣,感叹道:“我们宣丫头真是长大了,初见时,还是个成日跟在皇兄和傅彻身后的小鼻涕虫呢,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番,“真是越发标致了呢,瞧这身段……”
“阿佑,不是谁你都可以调笑的!”楚天泽冷声道,“快走吧!”
楚天佑只得闭嘴,不明白皇兄为什么这般严肃。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傅宣,咧嘴一笑。
傅宣被楚天佑看得有些不还意思,忙低下头,眼底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三人刚到乾清宫,罗德禄就上前道:“皇上,两位大人已在内殿等候了。”
“嗯。”楚天泽径直朝内走去。
“北地大旱的事都了解了吧,二位卿家有何看法?”楚天泽开门见山道。
“我们大楚向来富庶,北地虽处中原内陆,却也是雨水丰沛。但今年入春以来,北地竟未降过一场雨,此番大旱已致民不聊生。旱极而蝗,若是不及早解决旱情,怕是不久便会引来蝗灾,到时候造成******更是棘手。”丞相温培桓担心道。
“丞相所言极是,据传,北地已有商人恣意提高水价、粮价,趁机挣这国难财。情况若
不及时加以控制,怕是要引起民愤、暴动啊!”户部尚书徐万丰也甚是担忧。
楚天泽一脸黑沉,似是怒极:“这么大的事竟没有折子上来,连宏远到底在搞什么!”
“皇上息怒,定远候才上任半年,对北地事务怕还不甚熟悉。宁王殿下长居北地,许情况还了解些。”
楚天泽让这个弟弟来也正是想让他谈谈自己的想法,问道:“宁王,你有何看法?”
楚天佑自回京后就没再理公务,多数时候都在陪母亲徐太妃,偶尔出宫也只四处走走,不想北地竟出了这么大的事,难得严肃道:“臣弟三月前回京,那时大旱还未开始,故臣也不甚了解具体情况。不过,正如丞相所言,北地极少出现缺水的问题,往年偶有小旱也不会造成大影响。此次旱情却影响范围如此大,时间这般长,怕是许多人见所未见,是以引起百姓恐慌。”
楚天泽点点头,面色稍霁,又道:“可有解决良策?”
“回皇上,北地往年的小旱,解决之道都是从临近水源充足的地区引水,加上在雨季储存的少量水应急。此次旱情严重,又听闻各户没什么储水,恐怕引水的工程量要大许多,人力、物力都得从各处调些到北地才能在短时间内将大量水引到旱情区。只靠引水怕也只能解决一时的燃眉之急,往后需有足够的存水才是保障,至少能留出时间想解决之策。”
楚天泽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臣弟前些日子闲来无事,便到藏书阁坐了坐。一本古书上记载了狄戎国一处叫‘盼霖郡’的小城,那里也常年干旱少雨,却从未发生重大旱灾。细看下才知晓,原来那儿每户人家都在地下深数尺之处挖暗渠储水,每到旱季便用雨季时储下的水应急。臣弟想,若是能将此法在北地大范围内推广,必能减缓旱情,功在千秋。”
温培桓和徐万丰很是震惊。从前一直以为宁王在北地也就是光担着个藩王的名号,一切交由下属管理,是个自己只图享乐的纨绔王子,今日见他一番高谈阔论,不想竟能有这等谋略,着实令人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