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爷爷眼神缓缓落到他身上，伸出手在他头发轻柔抚摸。</p>
像是熟练了千百次一样。</p>
洛天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爷爷，看着他怀念到震撼的眼睛。</p>
脑袋嗡的一下，完全空白了。</p>
洛爷爷似乎感受到他的僵硬，他收回手，叹息一声，见外面已经完全黑了的天色，沧桑低沉的声音，好似装满了回忆，开始回流。</p>
“三十年前，我为昇阳府所用，为其训练灵兽。”</p>
“斗兽，买卖，杀戮。”</p>
“训兽师，无论何时都是各门派奉为上宾的存在。”</p>
他低下头看了眼木盒里的黑色珠子。</p>
“那年，为小少爷生辰贺礼，我与昇阳府的人一起进入崇山，捕猎中阶灵兽。”</p>
“那日，我看中了一头刚出生不久的双极绯狐。”</p>
“灵兽从出生起，便带着人类所没有的百年灵力。”</p>
“它们虽小，但捕捉也并非易事。”</p>
洛天终于回神，他听着爷爷的话，爷爷的经历。</p>
一时间，爷爷无数次的叮嘱和救助旁人，猛地冲上了他的脑海。</p>
“当时，我们的捕捉很顺利，我们成功杀了它的父母，夺到了它们的兽丹。”</p>
爷爷仍旧在回忆，他也许发觉了洛天的不适，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杀戮他也说得很轻松。</p>
“就在我们回府的时候。”爷爷看洛天的眼神凝固到黑色珠子身上了。</p>
“回府的时候，一道响彻云霄的咆哮声传来，一道从未听过的声音传来。”</p>
“我清楚地记得它的吼声，引得那些中阶甚至高阶灵兽都瑟瑟发抖。”</p>
“停在原地，一动不动。”</p>
他忽然笑道：“如若我现在去抓它们的话，何止轻松。”话锋一转，他眼睛绽放惊艳不已的光芒，“白虎，双金瞳，高六尺，额中尖角，足大似盆。”</p>
“百兽之王也。”</p>
他像是把看到的所有全都说了出来。哪怕隔了三十年，仿佛还是历历在目。</p>
他深吸口气，缓缓情绪才继续道：“遇到它时，我们都吓到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灵兽，应该说离圣兽不过一步之遥的灵兽。”</p>
“虽然我是训兽师，但我也没有分毫把握能在它手里逃生。”</p>
“有人吓得四处逃散，也有人晕倒在地。无一人敢直视它。”</p>
他深吸口气，“不知为何，它并未所想般残暴嗜血，相反很是温和乖巧。”</p>
“它缓缓走到全然僵住无法动弹的我身边，低下头蹭蹭我的头顶。”</p>
“六尺的身躯完全遮盖住我的身体，只要一张嘴，便可以轻松将我吞吃入腹。”</p>
“可它并未如此，只是蹭蹭我便继续往前走了。”</p>
“有些人见到它如此温顺，对它的害怕减少了大半，相反对它的兽丹起了心思。”</p>
“高阶灵兽从未有过如此温顺，没有攻击力的。”</p>
“高阶灵兽的兽丹，也是至高无上的宝物。”</p>
他一停，酸涩意涌入鼻腔，声音变得沙哑，“它雪白的皮毛被红色染得艳丽非常。”</p>
“它的兽丹也如大家所想的那般特别，竟是……亮闪闪的黑色。”</p>
洛天手指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心脏的凉意直通大脑。</p>
洛爷爷的喉咙像是被堵住般，他重重地咽了口口水，压制着无尽的涩意。</p>
“回到昇阳府，取得那颗兽丹的人得到了无限的功法和丹药。”</p>
“而那颗丹药呢，被府主收藏了起来。”</p>
“高阶兽丹的功力，一般人无法吸收，会爆体而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