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程器的声音传到了湘竹的耳中。</p>
她心头一动，素白的手指也停顿在了半空中。</p>
她抬起头，惊诧的看向了一脸淡漠的男人。</p>
他微微一笑，似是嘲讽，道：“不在乎外面那些议论，是因为你喜欢我？”</p>
湘竹痴痴的看着他，双眸轻颤着，没有回应。</p>
不是因为羞涩，却是因为害怕。</p>
面前的宋程器和往日的不同。</p>
往日那个谦谦君子淡然的模样没有了。</p>
取而代之的，是恶劣。</p>
眼神之中带出来的，憎恶。</p>
他、讨厌她……了吗？</p>
“三少爷……你、你怎么了。”</p>
“我只是觉得你好烦。”</p>
湘竹的眼眶瞬时红了。</p>
宋程器咬了咬腮帮，那张好看的面容上，似是带着对敌人一般的仇视。</p>
“娘昨日跟我说，本来高家小姐想要与我见上一面，但因为知晓我身边有一个日日往我房内跑的婢子，便回绝了我娘的提亲。”</p>
提亲？湘竹脚步一软，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p>
“你耽误了我的亲事。”</p>
她耽误了宋程器的亲事？</p>
湘竹连忙摇头：“没有，我、我只是……”</p>
“你只是因为情不自禁对吗？喜欢我，还是贪恋我正妻的位置？”</p>
湘竹被质问，她的心揪了起来。</p>
这些事，她没有想过的……她是喜欢宋程器，但多的并没有奢望。</p>
所以，她双腿跪在了地上，回应：“没有，奴婢不敢……”</p>
“不敢，可是你随意进出了我的院子，随意进入了我的屋子，随意给我换药上药，有了肌肤之亲。”</p>
湘竹眼中一愣，身子都僵硬了。</p>
“湘竹，你该知道你的身份。”</p>
她自然是知道的，从小就被父母卖给大户人家做奴婢。</p>
小姐还拿着她的卖身契。</p>
她现在还不能算是自由身。</p>
她……她身份卑微。</p>
自然是比不过将军府的少爷，即便宋程器双腿瘫痪，她也是配不上他的。</p>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你眼中的同情，真让我觉得……恶心。”</p>
他俊美的面目下，说着恶毒的话。</p>
湘竹的心似是被一只大手给捏住了，随时紧绷着要炸开一般。</p>
“少爷，别这样，湘竹没有，没有……同情……湘竹只是……”只是心疼，心疼他的不甘，心疼他的不快乐。</p>
“够了，你走吧，以后别来了。”</p>
一声落地，湘竹脑中的弦再也绷不住了。</p>
眼泪霎时落到了地上。</p>
豆大一般的泪珠子，砸在地上砸出了一个个的水花。</p>
“三少爷，您当真是这样想奴婢的？”</p>
她鼓起勇气，问出了最后一句。</p>
“不然呢？”</p>
冷漠的声音，萦绕在她心间。</p>
她已然没了姿态去面对。</p>
可她还是卑微的，说道：“让奴婢帮您今日的药换上，换好，湘竹就离开。”</p>
他淡漠的看着她，眼中微红。</p>
男人双手紧捏着，隐忍道：“何必呢。”</p>
湘竹擦了擦眼泪，强忍着心里的悸动，道：“为了少爷的腿，仅此而已，否则小姐也该说湘竹的不是了，从薛太医那边学了这个上药的办法，总不能就此放任不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