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们。”</p>
许多多静默良久，忽然握住无虚的手，“我不会骗你的。”</p>
她目光灼灼，虽然虚弱，脸上还有血，可那双眸子中的坚定，莫名让人生不出怀疑来。</p>
哪怕明知道一切保证都可能是虚无的，都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日，甚至下一刻，就化为泡影，可无虚还是可耻的心动了。</p>
“姑且信你一次。”</p>
许多多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来，那是真心实意的笑容，“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p>
无虚不置可否，他想：再相信一次吧，或许许多多真的不会骗他呢。</p>
可无虚的心还没放下呢，许多多就没了声音。</p>
“多多！”无虚的心又提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许多多的鼻息，手指都在颤抖。</p>
待感受到手指下还有气息在律动，他才松了一口气。</p>
可也不敢再怠慢，他冲着昏迷过去的许多多说：“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给你买药，我很快就回来。”</p>
出了山洞，阳光洒在身上，想到身后山洞里的人，无虚只觉得，自己这只只能躲在黑暗中的蛆虫，似乎也能见阳光了。</p>
许多多啊，你一定要活着啊。</p>
他转身，坚定地朝着山路的方向走。</p>
他害怕被发现，但他更害怕许多多出事。</p>
许多多不能出事。</p>
他摸了摸怀里还算富裕的银票，总算有了些安全感。</p>
想着回头还是将银票放在许多多身上一点，朱敬宴从来不给许多多太多零花钱的，如今落难了，许多多身上应该是没有银两的。</p>
万一有一日，他回不去了，许多多身上有银子只要隐姓埋名，依照她的聪慧，大隐隐于市，应该能够逃过皇后的眼线，回到大理寺的。</p>
大理寺虽然也危险，但总比在外边游荡要安全得多。</p>
他一门心思想着许多多，却没察觉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有一双眼睛隔着人群，落在了他的身上。</p>
他的打扮确实挺引人注目的。</p>
被许多多砸伤，他的身上也有不少伤口，不致命，却也把一身衣服都给染红了。</p>
他是逃出来的，带了银子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闲工夫收拾衣服。</p>
就这一身衣服，没有换洗的。</p>
为了掩人耳目，出来之前，他还专门在土地里滚了一圈，尽可能地用泥土将衣服上的血迹遮掩住。</p>
但这一身脏污，也仍然引人注意。</p>
不仅引人注意，还好像成了过街老鼠一般。</p>
前边那家医馆，都没等他拿出银票来呢，就将他当成乞丐打出去了。</p>
这家倒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勉强让他进来了，只是态度也实在算不上太好。</p>
不过都到这个境地了，他也无心关心那些人的态度，将一锭银子砸在柜台上，让大夫给配最好的伤药。</p>
有钱赚，谁会不愿意呢，大夫笑呵呵的将银子收起来，也确实给无虚配了还算不错的药。</p>
无虚拎着药往回走，步伐都加快了许多。</p>
再慢，他担心许多多要撑不住了，那丫头伤得可重了，只怕都伤及脏腑了，耽搁不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