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剑分明已经划过许多多的脖颈，却在那一瞬间，往回收了一寸，手腕一转，剑背砸在许多多的肩膀上，将她拍飞出去，撞在石壁上，晕了过去。</p>
无虚分不出心思去观察许多多的状况，却也知晓她人还活着。</p>
“多谢了。”无虚笑着道了声谢。</p>
何玉的脸色又沉了些许。</p>
他的少庄主，他的救命恩人，现在因为自己没有杀他的朋友，向他道谢吗？</p>
无虚脸上的笑容，像是一把刀，生生刺进他的心口。</p>
他呼吸都不顺畅了。</p>
他活了这么多年，除却苏苏病重，差点就救不回来那一次，再没有过这样的情绪。</p>
“嘶……”无虚的左肩被刺伤，倒吸了一口凉气，可他脸上还笑着，“何玉，回去之后，想办法带着苏苏离开山河庄吧。”</p>
“真抱歉啊，我当初答应过你，会庇护你和你妹妹的，没想到竟然将你们卷入风雨之中。”</p>
何玉将剑从无虚的肩膀中拔出，鲜血在霎那间喷溅出来，溅在他的脸上时，还滚烫着。</p>
“少宗主！”</p>
无虚瞅准机会，一剑刺入何玉的左肩，剑险之又险地避开他的要害。</p>
似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刺中何玉一般，无虚的面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何玉！”</p>
他扔了剑，快步朝着何玉走过去，“你怎么样？我以为你能躲过去的！对不住！真的对不住！”</p>
何玉没管刺入自己心口的剑，而是微微垂头看着比他矮一些的无虚。</p>
“少庄主。”</p>
他的少庄主，满眼都是对他的愧疚和担心。</p>
“你怎么样，身上带伤药了吗？”</p>
何玉微微摇了摇头。</p>
他抱着必死之心而来，又怎么会带伤药，死了才是他心中所求。</p>
“你发什么呆啊？不是说要杀了我，你要是死了，苏苏怎么办啊？”无虚重重抬起一巴掌，恨铁不成钢地想要甩在何玉的脸上。</p>
可手掌在触及何玉的脸之前，他又愤恨地停了下来，“要不是看你伤着，我非打死你不可！”</p>
“少宗主，对不起！”何玉双腿一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无虚面前。</p>
无虚下意识伸手去扶何玉，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怪你。”</p>
无虚转身，拔出刺入何玉心口的剑，“好好打一场吧，我很久没和你打过了，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让我进尽兴。”</p>
何玉怔怔地看着淡定自若的无虚，好似根本不怕死一样。</p>
他脱口而出，“少庄主不怕死吗？”</p>
“怕呀！”无虚并不害怕承认自己的胆小懦弱，“要是不怕，我也不会逃出来了，直接留在庄里等死不就行了？”</p>
“可如果是死在你手里，我就不怕。”无虚满目真诚地看着何玉，“我救你回来，就是希望你好好活着的。”</p>
“何玉，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做你自己，我死之后，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再让任何人限制你了。”</p>
无虚停下手，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了，“这是我给自己的逃难生活准备的，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你拿好，带着苏苏离开山河庄，这些银子够给她看病的了，别再犯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