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回到菜市场摆摊卖鱼，一切都好说。</p>
“千万别累着自己，千万别为了多挣个三块五块累垮了身体，千万要记住，养家糊口，是男人的责任，你既然嫁给了我，我沈临风就得让我的老婆孩子吃饱喝好，从此丰衣足食，绝不能让你们娘俩饿着！”沈临风信誓旦旦的说道。</p>
“哼，可拉倒吧，之前刚结婚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后来呢？看到我脸上的伤了吗？还有这里、这里……”</p>
林菀指着被刘海遮住的眼眶，虽然淤青消散了许多，可仍能看到紫黑色的印记。</p>
挽起袖子，能看到那白皙的胳膊上一道道血痂脱离后的血痕，这都是沈临风耍酒疯要钱时家暴后的“杰作”。</p>
有些伤因为太重，极有可能会跟林菀一辈子……</p>
誓言是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p>
尤其是从男人嘴里发出去的誓，甚至不如放个屁来的响亮。</p>
沈临风默不作声，沉默着拉过林菀的手，当两只手触碰到一起的时候，林菀的胳膊明显下意识的回缩了一下。</p>
这是被沈临风多次伤害后的条件反射。</p>
一双粗糙的手，满是岁月侵蚀过的痕迹，她明明才二十几岁，可却活成了四五十岁的沉重感。</p>
这不应该是她的人生。</p>
沈临风一只手伸进裤兜里，摸索了一把，一盒沪上女人的雪花膏从兜里掏了出来。</p>
看着包装盒上那给人一种风情万种的小资范儿的精致旗袍女人图案，沪上女人牌的雪花膏是这个时代里最畅销的女性化妆用品。</p>
多少年了，林菀一直想买，一直舍不得买。</p>
俩人结婚五年来，只有在刚结婚的时候，有朋友送贺礼送过一盒，林菀将其视若珍宝，一直都不怎么舍不得用。</p>
整整五年了，再也没有买过第二盒。</p>
普通人习以为常的产品，对于他们这个贫穷的家来说，却是一种奢望。</p>
把日子过成这种熊样，只能说男人无能。</p>
拧开雪花膏的盖子，沈临风用手指从里面挖了一指头，均匀的涂抹在林菀那粗糙满是老茧的手心和手背上。</p>
小心翼翼的涂抹着，柔声的说着话。</p>
“人家都常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既然是脸，那就得好好地爱惜，保护。这么多年来，苦了自己的女人，是我这个当男人的失职。”</p>
灯影下，茶几旁。</p>
林菀柔柔的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为自己擦拭着手霜。</p>
仿佛觉得，心中正有一块坚冰缓缓溶解……</p>
一阵微凉的清风从未关的窗外闯进来，林菀那飘飘长发随风而动，轻抚在沈临风专注的脸上。</p>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