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p>
苏娆一口菜肴吃嘴里，再次怔愣住目光。</p>
安心…保证…</p>
抬眸，目光再次落在云霁身上。</p>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在用膳，一举一动都是如此优雅，眼上的这条蒙缎不仅没有遮了他的风华容色，反而给他增添了一分神秘惊华。</p>
这样一个霁月男子，就因为二哥，所以对她便如此爱屋及乌，如此相护，也难怪二哥会因为他那般病弱而那么气怒，一点都不诧异了。</p>
“云霁，我二哥他不会是因为恼我气你病发，才故意丢下我的吧！”</p>
不知怎得，苏娆突然问出这句话，话出口后，她才发觉，心底突兀好笑。</p>
她今日是怎么了，这是在跟云霁争风吃醋吗？她何时变得这么幼稚了。</p>
低头继续用了膳。</p>
云霁却停下了用膳。</p>
抬头。</p>
“马上就至年关，军中诸多之事还需你二哥处理。”</p>
给苏娆解释了苏二离开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苏二真的有事，云霁继续用了膳。</p>
只是苏娆却晃动了一下碗筷，差点将其给打翻，她赶忙稳住，又快速看了一眼云霁。</p>
他未曾察觉。</p>
苏娆握住竹筷的手捏的泛了白，五指指甲泛出桃色。</p>
是啊！马上又是一个年关了，父王和母妃已经离开她马上就要整整十年了，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古代时空也马上就要真正十五年了。</p>
唇角抿压，一桌吃食也觉没了美味，再无美食之乐。</p>
“我其实不喜新岁。”</p>
耳边突兀如此一语清凉淡声，似是觉得屋内太过于静谧，所以以此来打破这种安静感。</p>
“什么…”</p>
苏娆心中的所有黑暗，一息之间再次消没。</p>
蓦地明白云霁为何如此说，新岁夜不只是她的难挨夜，也许也是眼前之人的难挨夜，他们都在同一夜失去了家人，同一夜没有了父母。</p>
说来他们其实也是同病相怜，别看在外有多风光，只有自己心里知道自己其实是多么狼狈。</p>
“对不起。”</p>
这三个字，这么脱口而出，随即又补了一句：</p>
“我是说今日之事。”</p>
“对不起。”云霁嘴角浅弯：“我也是说今日之事。”</p>
溘然，苏娆笑了，轻浅的笑，带出空灵之感。</p>
心底愉悦升出，驱散了不曾察觉的疏离感。</p>
“云霁，原来你也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嘛！”</p>
苏娆的妆容，着妆将近一日，又和容枫刚才一场打斗，已是有些花了，在刚刚净手的时候苏娆便直接擦了脸，卸了那副丑样子。</p>
反正云霁看不见，至于其他人，也就一个云凌和惠善大师，旁人轻易也进不来云霁的屋。</p>
所以苏娆一点也不担心。</p>
大不了她就带个面纱。</p>
此刻这一笑，眼尾没了脂粉遮掩，桃色愈发艳丽了，娇倩眉梢，都将她额间那难看的三角疤痕映衬的黯然，轻易就会被忽略掉。</p>
更觉倾了这满屋月华，黯然失色。</p>
只可惜如此艳色云霁无缘得见，也无法惊艳。</p>
“我也不过一介凡俗之人，亦有喜怒哀乐。”</p>
云霁淡淡摇头，对苏娆如此惊奇他的变化，只能如此反应。</p>
两人不再多言，安静用了晚膳。</p>
屋中静谧，却不似刚才的安静感，而是一种温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