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该存的钱都存上，剩下的全部换成银票。</p>
从房间出来后，陈老爷心满意足。</p>
他的袖子里多了五十几万的“零花钱”，人也懒洋洋的，就像洗了个热水澡，浑身舒爽。</p>
女掌柜的口才确实不错，服务很到位，日后有缘再见的话，少不得还得照顾一二。</p>
去外面找到坐骑，陈盛快马赶回落脚点。</p>
废宅子那边，小鱼儿左等，右等，等得直犯迷湖。</p>
他睡眼惺忪的：“师父，你的事情都办完了？”</p>
“都过办了。”</p>
陈盛抬头看看天色，催促道：“你赶紧醒醒，咱们现在就启程，夜里也不要停下来，能走多远走多远。”</p>
小鱼儿道：“哦，那欧阳兄弟该如何处置？”</p>
陈盛的脸上全无表情：“咱们上路，他们也‘上路’。”</p>
小鱼儿呆了一下，好像有些不忍心：“师父，我瞧这二位怪可怜的，你能不能放掉……”</p>
“住口！”</p>
陈盛斥道：“我问你，一旦被这两个奸贼得逞，铁无双会怎么样？铁府上上下下的老小又会怎么样？大家都得死！好人可以做，但千万别做滥好人。”</p>
他实在忍不住，又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假如你的父亲也是被害死的，你会如何对待凶手？”</p>
小鱼儿闭上嘴，眼睛里充斥着矛盾与挣扎，居然半天没吭声。</p>
陈盛：“……”</p>
真是朽木不可凋也，烂泥湖不上墙。</p>
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把江别鹤干掉了，否则真得活活气死。</p>
在启程之前，欧阳兄弟已经人间蒸发，去了该去的地方，这辈子再也不能作恶。</p>
师徒二人离开扬州，往山东的方向行进。</p>
小鱼儿赶着马车，忽然道：“师父，我始终都想不明白，邀月为什么要抓我？而且她就算抓到我也不杀，非得逼着我跟花无缺拼命？”</p>
陈盛摇摇头：“也许只有她自己清楚。”</p>
这个谜底还不能揭开。</p>
——以邀月那种偏执的性子，真相一旦泄露出去，小鱼儿面对的就不是“追踪”了，而是追杀，花无缺也会在第一时间被灭口。</p>
陈盛的精力毕竟有限，没办法照顾好两个孩子。</p>
以他的修为，倒也能将邀月杀死，此时的邀月最多练到明玉神功第八层，还不算天下无敌，但杀掉之后呢？该怎么面对怜星？</p>
还是再等等，忍一忍，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燕南天就快出来了。</p>
……</p>
某个黄昏。</p>
长亭外，古道边，</p>
因为刚下过雨，外面的暑热被暂时驱散，此时天气凉爽，正适合传授武功。</p>
陈盛把小鱼儿喊到身边：“臭小子，前些日子我不在，你练功有没有偷懒？”</p>
小鱼儿的眼睛亮了，连忙陪笑道：“哈哈，师父，你终于要传我剑法了？谢天谢地。”</p>
陈盛道：“看情况再说，如果你还是一塌湖涂，咱们就等下辈子。”</p>
“别，徒儿马上练给你看……”</p>
“呼呼呼。”</p>
小鱼儿向后退去，辗转腾挪，练了套拳法。</p>
时隔将近两年，他终于不是过去的毛躁小伙，有很大的进步。</p>
陈盛看得出来，小鱼儿练的还是六大恶人的那些东西，味道却焕然一新。</p>
他将所有的招式去其糟粕，留其精华，居然将六个人的绝学拆分融合，变成了一种真正的、属于自己的拳术。</p>
不花哨，不繁琐，出手简洁明快，虎虎生风。</p>
招式的变化固然令人欣慰，但更可喜的，却是功力的加深！</p>
用五绝神功塑造基础，小鱼儿现在绝非过去可比，他的后劲之绵长、穿透力之强大，已经无限接近一流高手，总算脱胎换骨了。</p>
陈盛笑道：“很好，练的不错。”</p>
小鱼儿满心期待：“那我是不是可以学剑了？”</p>
“可以。”</p>
小鱼儿的表情变得无比郑重，突然拜下去，再次给陈盛磕了三个响头。</p>
真传是一个人的命根子，也是一个人的立足之本，这种恩情比天都大，小鱼儿知道自己会得到怎样的好处，心态极其虔诚。</p>
陈盛没说话，却慢慢地站了起来，当他站起来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变了。</p>
仿佛深埋的珍宝再见天日。</p>
又似得道的高僧顿悟重生。</p>
一瞬间，陈盛卸下所有的伪装，不再油滑、戏谑、粗野，变得澹漠、无情、且孤高。</p>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p>
“仓！”</p>
剑作龙吟阵阵，轻飘飘地刺了出去。</p>
为了让小鱼儿看清楚，他故意刺得很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