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聂娇娇充满愤怒和厌恶的眼神，看着她浑身戒备的模样，他心如刀割。</p>
本来，他并非想要这样的啊……</p>
耳边不由地响起刚才听到的话。</p>
……</p>
“你就这么想我死吗？”</p>
“我当初就不应该去把你叫醒，让你死了算了。”</p>
“我就应该离你离得远远的。”</p>
……</p>
他知道，这是她的真心话，三年前他就知道了。</p>
她终究还是当着他的面说了出来，而真的听到的时候，原来还是如此难以承受，万箭穿心。</p>
他扯了扯唇角，竟还能笑出来。</p>
他不过就是想要一人心，怎么这么难。</p>
玄湛黑眸死死地瞪着聂娇娇，真想要看看，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如此地铁石心肠。</p>
宅子里彻底安静下来，落针可闻。</p>
尽管聂娇娇梗着脖子与他对峙，可她全身却因为恐惧而剧烈发抖。</p>
良久，玄湛动了动唇，声音狠厉。</p>
“聂娇娇。”</p>
“你真行啊。”</p>
丢下这两句话，他不再看她，猛地拉开门，迈开长腿，大步离去。</p>
巨大的摔门声响起，紧接着是车子启动的声音，再之后是嗖地一声远去，直至消失。</p>
聂娇娇似是还没有回过神来，足足在原地呆怔了一分钟。</p>
她转动着僵硬的眼珠子，看着玄关处一片狼藉，笑了一声，笑着笑着，眼泪滚落下来。</p>
她曾那么喜欢玄湛啊……</p>
小迷妹一样锲而不舍地追着他跑。</p>
赶都赶不走。</p>
恨不得一直贴贴，一直黏在一起，像个牛皮膏药。</p>
而现在，她对他说，滚。</p>
聂娇娇缓慢地蜷缩起身体，双臂努力地抱住了自己。</p>
她想起那句歌词，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能够红着脸。</p>
做不成恋人，做个普通的朋友也行啊，哪怕只能简单地问候。</p>
如今看来，这样都是奢望。</p>
…</p>
玄湛踩尽油门，车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疾驰着。</p>
他的眼前不断地浮现聂娇娇厌恶的眼神，耳边响着她痛恨的话，像是一只大手，恶狠狠地扼住他的脖子。</p>
他觉得呼吸不畅，额角青筋爆起，浑身肌肉紧绷，薄唇死死地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线。</p>
他和聂娇娇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啊……</p>
可在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冰冷至极的夜晚，他知道了那件事。</p>
世界在他眼前崩塌，他直接坠入深渊。</p>
他已经许久不曾想起了，现在不受控制地往脑海里钻，他眼神止不住地恍惚。</p>
等他回过神时，车头已经歪了，直直地朝着路边撞了过去。</p>
砰地一声巨响。</p>
车子撞上电线杠，车头瞬间凹陷进去，巨大的冲撞力使得玄湛整个身体狠狠往前，脑袋重重地磕在了方向盘上。</p>
血流如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