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然然你快回家，你表哥出事了。”</p>
肖嫚彷徨失措的大哭声，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打碎了她脑子里的过往回忆。</p>
舒然瞬时忘了和秦野斗法，“那个……麻烦把发票寄到医馆。”</p>
丢下这句舒然焦急下楼，坐上出租车她才回头看了一眼。</p>
瞥见餐厅的灯牌，舒然鼻头酸酸的。</p>
到了蓉城郊区，肖嫚已经在门口踱步等着了。</p>
看到肖嫚故意没有染黑的花白头发，洗得泛白的旧衣服，挂在她并不佝偻的身体上。</p>
舒然在情绪崩溃边缘徘徊。</p>
她把情绪压了压，上前搂住母亲，用力地捏了捏肖嫚的肩。</p>
“肖姨，表哥怎么了？”</p>
“然然，你哥……”</p>
肖嫚仰头泪眼汪汪盯向她，下巴抖得厉害，“你哥被警察抓走了。”</p>
舒然倒吸一口凉气，牢牢抓住肖嫚的肩，“我哥不是在软件公司好好上班吗？”</p>
“然然，阿姨只能找你了。”</p>
肖嫚情绪很激动，手在空中不知所措地飞舞。</p>
“阿姨知道你给你哥找工作不容易，他应该好好珍惜，可催债的实在是逼得太紧了。”</p>
“他不想让追债的去找你，所以偷偷卖了公司的机密被抓了现行，你要救救他啊。”</p>
舒然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我……我还能有什么办法。”</p>
扑通一声，肖嫚直接跪在舒然的跟前。</p>
“然然，你在外面走动认识的人多，帮你哥想想办法。”</p>
“坐牢，他就废了！”</p>
肖嫚的哀嚎，如同陨石在她满是窟窿的心脏上，撞击出一个不可能愈合的深坑。</p>
舒然要去扶肖嫚的手重重垂下，紧紧地捏着衣袖，什么抱怨的话都讲不出口。</p>
父亲走后，舒然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也是家里唯一的大人。</p>
他们都可以哭可以闹，出事还能依靠她，她又有谁可以依靠。</p>
“你先起来，我来想办法。”她的声音足够平静，起码能安抚肖嫚的惊慌。</p>
好不容易劝好肖嫚，舒然去了一趟派出所。</p>
案件还在侦办中，她并没有见到肖聿成。</p>
舒然裹紧一身黑风衣，站在墙角疲惫地望着天。</p>
红唇被寒风刮得干裂滋血，随意披着黏糊糊的头发，在她脸上狠狠地扇着耳光。</p>
民警和无关的人路过，都会忍不住看她两眼，一致认为这个美女混得很惨。</p>
舒然翻遍了通讯录，发出去几条信息最后都石沉大海。</p>
试着上门找了几个认识的人，听说她的来意，不约而同地表示同情和无能为力，然后把她拒之门外。</p>
接近凌晨回到最近新租住的房子，女房东早就睡着了。</p>
舒然轻手轻脚洗漱，连淋浴都不敢完全打开。</p>
手洗衣服的时候，她才想起意外重逢的秦野。</p>
秦野真的像是不记得她了，或者说不愿意表现出彼此认识。</p>
舒然有些走神，无端想起和秦野真正分开前的最后一面。</p>
连续几日的大雨，蓉城被黑云压得喘不过气，秦野睫毛裹着厚厚的水汽，幽黑的瞳孔瞬间失去了光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