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塌了，这条命不也还是有点价值吗？</p>
肖嫚的哭声戛然而止，“舒然，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是不是要把所有人克死，你才心里舒坦！”</p>
舒然真累了。</p>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苍老的女人，到底有多少张假面。</p>
懦弱、刻薄、不讲理，有时又善良……</p>
或许所有的打碎拼凑，才是肖嫚完整的矛盾存在体。</p>
舒然放下拖鞋，从外衣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现金，放到茶几上。</p>
“我明天还有工作，你照顾好自己。”</p>
见她要走，肖嫚立刻慌了，“然然，你别怪阿姨，阿姨就是想你表哥和你爸了，你帮他想想办法。”</p>
“你说你表哥要是回不来了，谁还给我养老送终啊，谁给肖家传宗接代啊。”</p>
舒然哽了哽，“嫚姨！”</p>
我也是你养大的女儿。</p>
这句话，舒然终究没喊出来。</p>
父亲在的时候，家庭情况也不差，舒然没有明显感受到肖嫚的私心。</p>
她还觉得自己很受宠，曾经的性格大胆，也和家庭有关。</p>
后来才知道，骄傲和勇气有多不堪一击。</p>
舒然裹紧风衣，决绝地走进黑夜。</p>
她不想管了。</p>
如果不是肖聿成当年给肖嫚出瞎主意，舒然应该没有那么着急和秦野彻底断了联系，更不会分得那么不留余地。</p>
舒然认命了，她这辈子就这样了。</p>
打车到公司楼下，她蹲在门口目光呆滞地盯着手机，安静地等待天亮。</p>
唐皓回公司拿文件，刚下楼就看到舒然可怜巴巴地蹲在地上，电话都没挂，“你不人不鬼地吓唬谁呢。”</p>
别问唐皓是怎么认出来的，但凡是看过舒然的，基本上都过目不忘。</p>
听出唐皓的声音，舒然挤了挤眼抬头，“老板好，老板再见。”</p>
没有精力管唐皓的反应，舒然低下头在地上画圈圈。</p>
唐皓都被气乐了，“我这么一大老板，你对我就这个态度？”</p>
“现在下班时间，你只是我闺蜜的暖床……男朋友。”</p>
舒然脑子短路，差点说出大不敬的言辞。</p>
“去和安风住一晚。”唐皓没了脾气，万一出了啥事，他可是几头交代不了。</p>
他怎么就招了这么个祖宗，不能打不能骂，还要陪着笑脸。</p>
舒然摇头，“你在，我不方便。”</p>
“蹬鼻子上脸是不是。”</p>
唐皓想起什么，把电话贴在耳朵边，故意大声嚷嚷，“舒然嫌弃我，要不你接她过去，让她和你睡。”</p>
舒然感觉自己快猝死了，直觉告诉她，电话那边是秦野。</p>
“老板，你和谁讲电话呢？”</p>
唐皓没答复她，直接把扬声器打开。</p>
“她还挺有眼光。”秦野在电话里笑了笑，拖长尾音，“但我不喜欢被人白嫖。”</p>
“什么时候还下海了？”唐皓朝着扬了扬下巴，“舒然你去吗？没钱的话，老板替你出。”</p>
“去哪里？”</p>
舒然还在窘迫里出不来，木木呆呆地开口认真问唐皓，“去嫖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