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渐渐的，李秘摸出了一些感觉来，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弓起背部，而后是跪在木板上，再尝试蹲着。</p>
虽然没有海上冲浪的经验，但他曾经玩过公园冲浪。</p>
公园里的冲浪设施人为制造了推力强大的水流，与这大船催动掀起的大浪自是不同。</p>
但从感受到适应到熟悉，李秘终于摸出一些门道来。</p>
小心感受，大胆尝试，李秘竟真的站了起来！</p>
虽然有几次都不小心落水，但李秘每次都抓住木板，因为这可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p>
一开始，体力急剧消耗，而且由于太过专注，李秘的精神消耗也很大。</p>
但渐渐的，李秘掌握了要诀，在“冲浪板”上站立的时间也持续得更长一些。</p>
只是连李秘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开始有些……有些乐在其中了！</p>
他全然忘记了身后如长城宫殿一般的大船，这些大船不过是给他提供浪潮的工具罢了。</p>
从一开始还担心沉尸江底，到现在的乐此不疲，李秘也没想到自己能做到这一步。</p>
不过，他没发现，船上的人却发现了！</p>
古时的大船也是登峰造极，船上的水手配置与后世的也基本差不多。</p>
比如负责操舵的舵手，他们叫舵工，负责掌控船帆绳索的则叫“缭手”，“碇手”则负责升降船只的锚碇。</p>
而缘篷绳登于船桅之上，负责占风望向的水手，他们叫做“斗手”。</p>
此时毕竟是夜里，虽然月光很好，但能见度其实并不是很高，斗手没法望得太远，因为照明条件有限，所以很多大船通常不敢夜航。</p>
但他们这是要夜袭江宁城，也是不得已而为之。</p>
由于视角原因，发现李秘的并非斗手，而是准备下碇的碇手。</p>
他们在船头整理绳索和绞盘，就等着抵达江宁渡口之时，方便抛锚下碇。</p>
他们燃起火盆，举起火把，四处考察下碇的点位。</p>
令他们想不到的是，水面上居然有一条发白的影子！</p>
“我的个老天！河里有白龙！河里有条白龙！”</p>
毕竟看得不甚清楚，水上人家又最是迷信，那些个碇手当即就被吸引了过来。</p>
碇手这么一喊，船上越来越多的人，全都往船头方向聚集。</p>
他们聚集在一处，打起火把来，往船头下方探照，更有人取了铜镜来，利用铜镜的反光，如同探照灯一般打在了李秘的身上。</p>
这大铜镜是号手们用来与其他船只通讯的，通过反射火光，忽明忽灭来传递讯息。</p>
这“探照灯”一打，李秘也是浑身哆嗦，吓了一大跳。</p>
分神之下，李秘落水，但很快就爬了起来。</p>
“不是白龙，是水象，是水象啊！”</p>
此言一出，那些个本打算跪下来拜白龙的人，纷纷跳起来往后退了。</p>
因为他们所说的水象，原本叫水虎，也叫水狮鬼或者水尸鬼，简单来说就是水鬼一类的东西。</p>
但因为要避讳李唐先祖李虎的名字，所以将水虎改成了水狮或者水象之类的称呼。</p>
船员们避讳鬼怪，不能说水鬼，渐渐也就用水象来指代这一类超自然的存在了。</p>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船员远航，都要靠老天保佑，所以比陆地人要更加迷信。</p>
而且水面上经常能看到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所以水手群体之中流传的各种故事，比陆地上也更多一些。</p>
他们从未见过有人类能在水面上滑行，如同一条白龙一般，但“探照”之下，他们分明已经看清楚，这就是个赤身裸体的人形生物！</p>
船头上吵吵嚷嚷起来，声音连李秘都无法忽视，但他不能再分心了，因为他知道船上的人一定发现了自己。</p>
如果他们要射杀自己，那可就麻烦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