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那些老人心中，他确实是好人。</p>
若没有霍妄。</p>
这些老人可能早已经死了。</p>
又怎么可能在梦这个小镇上，安享晚年。</p>
宋画的大脑，忽然有些浑噩。</p>
就这样，她跟着霍妄回到了梦这个小镇。</p>
回去的路上，是坐轮椅。</p>
尽管在山顶上，她已经暴露了。</p>
她站了起来，冲向了霍妄。</p>
但霍妄却视若无睹。</p>
而宋画毕竟双腿才刚刚好。</p>
刚刚这么一冲撞，双腿就有些无力了，何况脑中还如此浑噩，她只能够坐着轮椅。</p>
霍妄就推着她。</p>
回去的路上，霍妄依旧是蒙着她的双眼，似不想让她记住如何离开梦这个小镇的路。</p>
等回到了小镇，霍妄揭开了蒙住宋画双眼的丝巾。</p>
此刻他们在小镇中心。</p>
霍妄并没有带着宋画回到他们住的三层小楼。</p>
“宋画，你看看，不仅仅是你之前看到的老人，其实这里的每个人，都安居乐业，都过得很幸福。”霍妄的手指向了一处又一处。</p>
“你看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他们每个人，都没有阶级之分，不像外面的世界，有钱人就可以高高在上，而底层，永远只能能够沦为有钱人的奴隶。”</p>
顿了一下，霍妄做了总结。</p>
他的眼中，有着笑意闪过。</p>
明显，他很满意梦这个小镇。</p>
明显，他很满意他现在所看到的一切。</p>
“宋画，你说这里算不算一个真正的天堂？”</p>
宋画没有回答，目光却看向了四周。</p>
她第一次被霍妄带着来这个小镇中心，当时只顾着逃跑，也无暇多看。</p>
可现在细细看去，才发现真如霍妄所说。</p>
每个人都很开心。</p>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p>
不像在帝都，她若站在街头，会看到很多人的脸上都充斥着疲倦。</p>
那是对生活的疲倦。</p>
那是对工作的疲倦。</p>
这里的每个人，似乎过得都没有太多负担，因此才能够如此笑意盈盈。</p>
看了许久后，宋画收回了目光。</p>
她心中忽然有了答案。</p>
“梦”这个小镇，为何会存在。</p>
霍妄到底真正又想到做什么。</p>
宋画在这瞬间，似乎领悟了。</p>
她心中叹了一声。</p>
所以霍妄这个人啊，到底是好还是坏？</p>
她忽然也有些分不清了。</p>
“霍妄，这个小镇有多大？”许久后宋画开了口。</p>
霍妄愣了下。</p>
他没想到宋画突然问这个，刚要回答宋画，宋画忽然又道：“你从山顶接下来的老人，又有多少？”</p>
也是还不等霍妄回答，宋画继续道：“而你知道全球有多大？全球有多少人？又有多少需要赡养的老人吗？”</p>
宋画目光再次眺望着这个小镇：“所以梦只能够是个小镇，它承载不了多少人，因为管理一个小镇很容易，供养一个小镇也很容易，但放眼全球，不可能。”</p>
“霍妄，我和你一样，我也希望每个老人都能够颐养天年，我甚至希望这世上的贫穷，疾病，衰老都能够消失，可这是不可能得对吗？”</p>
“就如同你可以将山顶将死的老人接过来，让他们安享晚年，可全球那么多老人，你能够将他们也全部都给接过来吗？”</p>
“不，这不可能，所以霍妄，你太理想主义了，你当上神秘组织的首领，想要推翻所有贵族，就想打造一个和梦一样的统一国家吗？”</p>
宋画轻轻摇头：“这终究只是梦想而已。”</p>
说到这，宋画看着霍妄的眼。</p>
她看得很认真，就像要透过霍妄的眼，看到霍妄的内心深处一般：“霍妄，其实你也知道是吗？所以你为这个小镇取名梦，因为你也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很可能不过是你的一场梦。”</p>
而梦，永远成真不了。</p>
然而霍妄却并不赞同宋画的说法。</p>
他道：“我为这个小镇取名梦，不是因为梦永远实现不了，而是梦，就是用来实现，就是以此为目标的。”</p>
“那你为何不当神秘组织的首领了？”宋画反问。</p>
“因为我想做的，和他们所想的，并不一致。”面对宋画的这个问题，霍妄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似并不想就这个问题多答。</p>
宋画被霍妄的答案愣了下。</p>
她才发觉，霍妄是如此固执。</p>
她低低道：“霍妄，梦这个小镇能够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如果你再扩大的话，怕是维持不了现状。”</p>
这样人人平等，安居乐业的乌托邦，永远只能能够存在小范围地区。</p>
霍妄只是笑了笑。</p>
他说道：“宋画，你会看到这一天的。”</p>
宋画没再说话了。</p>
她的手无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双腿。</p>
从山顶回到小镇一路这么久了，她都坐在轮椅上，这会双腿似乎又恢复了力气。</p>
要起来走路，应该没有问题。</p>
宋画的目光往下，落在了自己的脚上。</p>
她穿了鞋子。</p>
而这鞋子，不是普通的鞋子。</p>
这鞋子，能够留下印记。</p>
因为鞋底，被她抹了一种一到晚上就会发亮的萤粉。</p>
.........</p>
萤粉是用小石头磨成的。</p>
这小石头，是宋画在和霍妄现在居住的三层小楼的草坪上无意中发现的。</p>
这小石头圆滚滚一个。</p>
小时候宋画和小伙伴们经常玩这种小石头。</p>
用小石头在鞋底用力磨的话，会让鞋底沾了一层灰一样。</p>
而到了晚上，就有意思了。</p>
这沾了“灰”一样的鞋子，走过的地方，都会发光。</p>
因此宋画悄悄从草坪上收集了这石头。</p>
然后趁霍妄不注意时，就用小石头在鞋底拼命磨。</p>
如今她的双腿虽然恢复了能力。</p>
但要逃出这小镇，还是不容易。</p>
因为她甚至都不知道，怎么离开。</p>
而恰好，今天是个机会。</p>
霍妄带着她出了小镇。</p>
而出小镇的一路上，她的双眼虽然被蒙住，但脚却没有闲着。</p>
这一路，宋画都在用脚轻轻点地。</p>
为得，就是留下印记！</p>
而到了晚上，这一路发光的印记！</p>
将会指引着她离开这小镇！</p>
想到这，宋画的眼中就闪过了一道暗芒。</p>
她没有继续反驳霍妄，而是说道：“那么希望我能够看到这天。”</p>
说到这宋画又摸了摸小腹：“忽然有些饿了，去买些吃的吧。”</p>
“你想吃什么？”霍妄询问。</p>
宋画想了想，随后说道：“蔬菜，肉，鸭还有鱼，嗯，如果还有海鲜之类的也不错。”</p>
霍妄讶异：“怎么突然想吃这么多？”</p>
在小镇这么久，宋画的胃口一直都不太好。</p>
宋画难得笑了笑。</p>
她低低说道：“突然想吃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都没有什么胃口，今天突然有胃口了。”</p>
说话间，宋画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双腿。</p>
这次她的动作很大。</p>
明显，就是让霍妄看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