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器匍匐在地，颤抖着说道：“王爷宽肃，臣无意欺瞒王爷。是……是田县令说，等把百姓中魔的事调查清楚了，然后再禀报王爷。”</p>
“然后你们就好邀功了是吗？”李怀冷声道。</p>
“不敢！”</p>
陆游器埋着头，说道：“臣……臣担心王爷知道后，臣官职不保。”</p>
啪！</p>
李怀一巴掌拍掉他的乌纱帽，怒声道：“自即日起，你和田庆都不准再插手百姓中魔一案，你们都给我在家好好反省。”</p>
“遵……遵命！”</p>
“滚！”</p>
陆游器磕了三个头，捡起地上的乌纱帽，慌慌张张的倒退着出去。</p>
李怀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进城的那天，陆游器和田庆之间明显有过节。</p>
那为什么陆游器要听田庆的？</p>
再有。</p>
陆游器是太守，田庆只是县令，他们是上下属关系，太守直接管着县令。</p>
田庆敢在陆游器面前皮？</p>
本王想简单了。</p>
或许不止百姓中魔一事，那还有什么事，是比百姓中魔更可怕的呢？</p>
他们都在隐瞒什么？</p>
九原城地下的暗流，又是往哪个方向涌动？</p>
谁是九原之主？</p>
“王爷，鸡腿来啦！”楼小碗端着饭菜进来，察觉到李怀的脸色有些不对。</p>
“王爷，您怎么了？”</p>
“钱去哪了？”李怀喃喃自语。</p>
楼小碗下意识的捂了捂胸口，小声的说道：“王爷不必担心，银票我一直随身携带着，就连睡觉都带身边。”</p>
李怀终于想明白了一切问题的根源所在，凉州是穷，再穷那也是一个州。</p>
哪怕凉州百姓只是创造一毫一厘的效益，合在一块，那也是一笔天文数字。</p>
然而，九原郡财务簿上，全然一片赤色。</p>
只有亏损。</p>
结合凉州的经济情况，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现代经济学有一句话。</p>
金钱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p>
所以，只要弄清楚钱去了哪里，那么九原潜在的问题，都将暴露于众。</p>
“跟我走，到了外面不要叫我王爷，叫我公子。”李怀一把抓起楼小碗的手，就往外面走。</p>
“王爷，您还没吃饭呢。”</p>
“我们去外面吃。”</p>
李怀也不知道去哪，总之，哪里灯火明亮，他就去哪，总会找到地方。</p>
很快。</p>
他们就来到了一家酒楼门前，酒楼外在装潢普通，可是一些穿锦带玉的贵人，都往里面走。</p>
往来基本不见白丁。</p>
那就对了。</p>
李怀和楼小碗刚要进去，结果被门前的伙计给拦下。</p>
“我要进去吃饭，又不是不给钱，你们拦着我干嘛？”李怀纳闷道。</p>
开饭馆的，还有不接客的？</p>
伙计十分傲气，说道：“我们这是私人饭庄，只接待朋友，不是朋友，请往别处。”</p>
“那怎么才能成为朋友？”李怀问道。</p>
伙计先是审视李怀一眼，穿着不凡，就连丫鬟也能穿丝绸，是一个有钱的主。</p>
但不是有钱就行。</p>
“你叫什么名？干什么的？”</p>
李怀眉头一皱，“需要问这么仔细？”</p>
“废话，不表明身份，怎么做朋友？”伙计不耐烦的说道。</p>
“我是……燕高阳的亲戚。”</p>
李怀只好编一个，若是说是陆游器的亲戚，可能太夸张，燕高阳更好一点。</p>
伙计听完，直接挥赶，“走走走，燕都尉的人，我们不交朋友，快走快走。”</p>
啥玩意！</p>
燕高阳是怎么得罪了他们，这么不受待见。</p>
李怀只能使出最后一招，一伸手，楼小碗马上会意，从怀里掏了一张银票出来。</p>
还带着点香味。</p>
李怀把银票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只想和你交个朋友，行吗？”</p>
伙计眼睛都直了，但还点放心不下，“你们就真的只是吃饭？”</p>
“不然还能干别的？”李怀反问道。</p>
伙计笑了笑，“那倒没有，这样，我让你们进去，但你们只能在一楼吃饭，不要乱转。”</p>
“没问题。”</p>
李怀直接把银票塞给他，带着楼小碗走了进去，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p>
“你们在这里盯着，我去见掌柜。”伙计留下一句话，进了一条巷子，走外面楼梯来到了楼上。</p>
“掌柜，有外客。”</p>
“进来。”</p>
“刚刚来了一个生客，非得进来吃饭，还给了我一张银票，掌柜您请看。”伙计把李怀给的银票拿了出来。</p>
掌柜接手放蜡烛下一看，砸了咂嘴唇，吸了口气，纳闷道：“这是关中的银票啊，还这么新，会是谁呢？”</p>
呵呵！</p>
掌柜一笑，把银票给了伙计，“好生照顾，这位生客可不简单，乃是咱们凉州的王啊！”</p>
大雪封路，不管是走亲戚还是做生意买卖，一个月之前就都停了。</p>
关中来人只有……凉亲王李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