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换个别家小姐，方韵都尚且还能考虑。</p>
可这位李小姐，实在是太像然然了，方韵真怕将来再发生什么不测，又失去她第二次。</p>
饭一口没动，方韵说道：</p>
“婚事暂且搁置一边，我们不表态，但也不会默许。李小姐身尊体贵，您这尊大佛我们陆家担待不起，还请您尽快离开吧。”</p>
“伯母，我是真心爱慕明爵的。”沈然是真没想到，方韵会站在夏白薇那边。</p>
“在我心里，白薇才是最合格的儿媳妇，其他人都不行。”</p>
听到方韵这句话，沈然倍感寒心。</p>
但物是人非，又有孩子在，方韵爱屋及乌护着夏白薇，也是情理之中吧。</p>
江九洲静静喝茶，看戏。</p>
茶杯一放，江九洲笑道，“看来这趟我们不该来，打扰了，陆夫人。真真，我们走。”</p>
重回故地，沈然尚未开启报复夏白薇的计划，就体会到一阵挫败。</p>
人走茶凉，原来现实这么残酷。</p>
这个家里，人心偏向于夏白薇，早就没有谁挂念她了。</p>
就在沈然失望地准备离开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家老爷子抬起手，嗓子比两年前苍老许多。</p>
“路途遥远，难得见一面，先住下吧。”</p>
老头一言定论，无人敢反驳。</p>
就这样，江九洲和随同的保镖暂住酒店，沈然单独留在了陆家。</p>
晚上，沈然被方韵带去陆氏祠堂，给列祖列宗上一炷香。</p>
这是习惯，也是规矩。</p>
以前沈然经常陪方韵来焚香，祷告，一系列流程都烂熟于心。</p>
她一心虔诚，哪怕只是擦拭烛台灵牌，也不曾觉得无聊。</p>
看着手拿白布、细心擦拭桌边灰尘的沈然，熟悉的身影和动作，让方韵有些出神。</p>
“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懂规矩，白薇就不屑于陪我做这些琐事。”</p>
沈然微微一笑。</p>
在阴森森的祠堂做那些费力气的活儿，一次祷告就要跪小半个时辰，累死累活又没人看见。</p>
夏白薇一般都是表面上答应得好，等方韵一走，就随手指挥下人去干。</p>
她什么样的脾性，方韵心如明镜。</p>
多半都是看在夏白薇是泽泽生母的份儿上，睁一眼，闭一眼。</p>
“李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想拜托你一件事。”</p>
沈然点点头，“您说。”</p>
于是隔天一早，沈然怀着忐忑的心情，亲手把写上自己姓名的灵牌放进祠堂。</p>
给自个办丧事烧纸钱，还真是个新奇的体验。</p>
方韵不想大肆铺张，选择在后面的西郊别苑，安安静静补办一场葬礼。</p>
她指名道姓让沈然来负责。</p>
一方面弥补遗憾，另一方面也能试试这个未来新媳妇的脾气。</p>
夏白薇得知此事，气势汹汹冲进大堂，里面只有沈然一人。</p>
沈然正盯着正前方一米见方的黑白照片发呆。</p>
遗照是手画的素描像。</p>
薛文彬也跟着来到了Z城，照片是他连夜画好，装裱了送来的。</p>
他当时还笑着打趣沈然，一个大活人，怎么能想到给自己办葬礼的？</p>
还说要给她的遗像上第一炷香。</p>
“李友真，你要不要脸？！搞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晦气东西给谁看？你是想巴结伯母吗，那你可拍错马屁了！伯母是站在我这边的。”</p>
夏白薇震怒，在大堂里无能狂吼。</p>
透过窗户，沈然看到院落里的长廊下，陆明爵在往这边走来。</p>
淡定地挠挠下巴，沈然灵机一动。她不顾夏白薇的怒吼，推倒插满白花的花架，抄起一旁的木椅将挂在墙上的遗照打掉，拍拍手长舒一口气。</p>
相框上的玻璃层碎了个大口子，玻璃渣掉了一地。</p>
夏白薇正震惊着，陆明爵随后赶到。</p>
满室狼藉，以及沈然受到惊吓往后躲开的表情，让陆明爵皱起了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