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断？”楚澜轻轻一哼，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淡然，却在看到青酒的眼神时，微微一怔。</p>
于是乎，青酒发现自家狗男人学会了变脸术。</p>
“既是如此，便断罢。”楚澜轻轻拂了下袖袍，目光扫向众位皇子，“我且问你们，先太子为何被废？无需多言，你们只告诉我一句话。”</p>
众皇子心里一惊，几乎面面相觑。</p>
许久，其中一人大着胆子开了口，“他，做错了事。”</p>
楚澜挑眉，没有回答。</p>
“是因为他能力不足。”有人接着回答。</p>
随着最初的二人打开了话题，接下来的声音便明显多了起来。</p>
七嘴八舌，原因百样。</p>
楚乘风一开始的表情尚且带着几分轻松，但越听到后面，神色便越窘迫沉默。</p>
这些皇子们说的话，没有一个人的回答让他满意。</p>
楚澜任由皇子们发言，不说一字，不发一言。</p>
直到最后一位皇子说完，才颔首开口，“说完了？”</p>
众皇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里面最大的那位回了楚澜的话，“说完了。”</p>
他不知眼前之人是谁，可明白了他的地位，故而十分的恭敬，甚至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p>
楚澜看了他一眼，扫向楚乘风的目光带了几分似笑非笑，却在他想开口时，堪堪挪开，投向楚槿之，“你觉得是为何？”</p>
“无为君之德。”楚槿之几乎不假思索开口。</p>
这话一出来，众皇子的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p>
楚乘风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惊疑不定。</p>
这句话，远比方才部分皇子说的长篇大论要简短得多。</p>
可，偏偏是这五个字，一针见血。</p>
任谁都知道，她的话一出，方才所有人的见解都成了陪衬。</p>
楚乘风深吸一口气，“先祖，此话不可算，方才他们已经说了，这多少怕是拾人牙慧……”</p>
楚澜轻嗤一声。</p>
楚槿之挑了挑眉头。</p>
楚乘风摸了摸鼻子，垂下了眸子。</p>
和方才楚槿之所言的那句话效果一样，效果是什么，众人心知肚明——</p>
鸡蛋里面挑骨头。</p>
到这儿，便本该点到即止。</p>
但楚澜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又看了眼青酒，沉吟了两下便道，“那便说说，何为为君之德。”</p>
“这一回，你先说。”楚澜看向楚槿之。</p>
垂眸的楚槿之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中透着几分不可置信。</p>
她以为，方才已经结束。</p>
“我……”深吸一口气，楚槿之捏了捏手指。</p>
“可要给你思考片刻？”楚澜道。</p>
“不必。”松开手指，楚槿之先是看向一众惊疑不定的皇弟，紧接着将目光缓缓地投向了楚乘风，最后一字一句道：</p>
“为君者，当不为己身，不求己利；以百姓之福为已福，以百姓之祸为己祸，以海晏河清为治臣之道；以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为此生之德。”</p>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落地有声，铿锵有力。</p>
如一株腊梅，傲然独立，凌寒不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