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爷子一听到宋厉霂三个字，脸色就不好看。</p>
可他也知道，现在说什么，秦掌珠也会一意孤行的。</p>
这孩子从小就主义大。</p>
性子属她最野。</p>
可在感情上却是最拎不清楚。</p>
跟她母亲当年一个样！</p>
唉！</p>
温老爷子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捋了捋胡须，开口道，“我跟你一起回帝京。”</p>
“您也去？”</p>
秦掌珠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岔了。</p>
温家一直避世，印象中，外公好像极少出过远门，现在突然要去帝京，她心里着实惊奇。</p>
“怎么？我去看看我那俩外孙不行么？”</p>
秦掌珠忙上前抱着他老人家的胳膊，“行行行！外公，您要是跟我一起去帝京，正好可以去我的试验室瞧瞧，指点指点。”</p>
“我是去看我那外孙子的，至于其他，我是不会管的。”</p>
温老爷子强调。</p>
“好吧，您说怎样就怎样吧。”</p>
“什么时候动身？”</p>
“嗯……明天吧。”</p>
晚上，秦掌珠本想着跟宋厉霂说一下回帝京这件事的，可是，给他打电话又没打通。</p>
也不知道他这些天到底在忙些什么。</p>
至于奶奶那边，她想着她老人家那边必定不会这么早回帝京，所以就没有来得及去山上看望她老人家。</p>
一夜通宵，斟酌着研究了一个新的药方。</p>
第二天上午，温老爷子那边早已收拾妥当。</p>
带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行李包。</p>
管家在温老爷子身边伺候几十年了，自然是要跟着去的。</p>
恰好宋厉霂的房车排上用处了。</p>
一路上，外公可以随时喝茶休息。</p>
没有顾司机，她自己亲自开车回帝京的。</p>
抵达帝京已经是傍晚六点。</p>
知道外公对秦政业意见很大，所以秦掌珠就没让外公回秦家。</p>
而是，在中医堂附近最好的酒店订了一间套房。</p>
晚上她去秦家接想想念念时，秦政业正好在家，得知前岳父来帝京了，非得要给岳父大人摆接风宴。</p>
秦掌珠感觉秦政业似乎很怕外公，想着探究这其中缘由，便没有阻拦。</p>
秦政业在最豪华的星级酒店订了一桌子。</p>
秦掌珠不让他带外人，其实除了照顾孩子的周漾和管家以外，只有秦政业和外公，算上她，一共三个人。</p>
温老爷子见到想想念念那一刻，高兴的合不拢嘴。</p>
抱完这个，又抱那个。</p>
两个小东西也不怕生，咯咯的笑着。</p>
“这俩孩子，长大也不是安静的主儿。”温老爷子摸摸想想白润润的小脸蛋，看向秦掌珠，“跟你性子是一路的。”</p>
“外公，我生的孩子自然随我喽。”秦掌珠说着，给温老爷子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p>
“外公，您一直这么抱着孩子，也不嫌累，您喝点汤吧。”</p>
“我的小外孙怎么抱怎么稀罕，你们吃吧，我可松下手。”</p>
秦掌珠笑道:“早知您这么喜欢孩子，早把您接来帝京了。”</p>
“是啊，岳父，我该早点把您接到帝京颐养天年的。”</p>
秦政业冷不丁冒出一句话，让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凝滞了。</p>
其实，自打今晚秦政业出现后，温老爷子就没睁眼瞧过他。</p>
甚至当他不存在。</p>
刚才这句话一出口，温老爷子才拧着眉瞅了他一眼。</p>
说话之前，把想想递给一旁的秦掌珠，语气冷到掉渣，“秦政业，今晚也是看在你是掌珠父亲的面，我才过来吃这顿饭的，既然你开口了，我姑且再提醒你一下，我早不是你岳父了，你自己最好拎清楚自己的位置。”</p>
秦政业忙起身，态度恭谨的赔笑，“是是是，是我以前太混账了，不配叫您岳父，是我对不住您老人家。”</p>
温老爷子哼了一声，“你最对不起的是我女儿和掌珠！秦政业，打从第一眼，我就没瞧上你，可我女儿非得嫁给你，我只好成全，可我女儿把秦家发展成今日势头，最后又落的什么下场？”</p>
“岳父，秋陵的死，跟我无关啊！”秦政业解释。</p>
“那你说我女儿是怎么死的？”</p>
“她的试验室意外失火……”</p>
秦政业还是以前那番说辞。</p>
温老爷子脸色沉沉的不想再搭理他，只撂下一句话，“总之，我来帝京也不是奔着别的目的，你不必在我眼前晃惹我心烦，我来就是看看孩子们的。”</p>
“……”</p>
秦政业没再说话，瑟缩了一下，坐回椅子上。</p>
可是，秦掌珠看到他明显喘了一口气。</p>
好像对外公这次帝京很紧张又很害怕的样子。</p>
一顿饭下来，三个人似乎各有心事。</p>
饭菜没碰几口。</p>
饭后，秦政业亲自派车把秦掌珠和外公送回了酒店。</p>
她安排车把周漾和孩子们送回了秦家。</p>
然后，让管家先扶外公回酒店房间，她趁秦政业的车还没走时，拽开车门，上了车。</p>
“珠儿，你这是干什么？晚上你要回家住吗？”</p>
秦政业问。</p>
秦掌珠盯着他没说话，他又说，“行，我保证不会让老爷子的行踪陋出风声，而且，想想和念念我也从来没有对外说出去一个字。”</p>
“我说的不是这些。”</p>
秦掌珠望着秦政业花白的鬓边，不知为什么，有些动了恻隐之心。</p>
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秦政业不喜欢她哥哥，也不喜欢她。</p>
在她不多的印象中，好像没有见过秦政业和母亲温秋陵同框过的亲密画面。</p>
记忆中，只有两人每次见面时的互相冷漠和敌对。</p>
大概，他和母亲不合或者吵架的症结，就是哥哥不是秦政业的亲生儿子吧。</p>
毕竟，没有哪一个男人忍受得了这种事情。</p>
“珠儿，你怎么了？”</p>
良久，见秦掌珠没有说话，秦政业问了一声。</p>
“我哥哥不是您的亲生骨肉，对吧？”</p>
她一下子脱口而出，让秦政业措手不及，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来不伪装。</p>
情绪激动的甩了秦掌珠一把掌，“混账，你从哪里听得到的闲话？你哥怎么不是我儿子了？”</p>
这一巴掌不轻不重，就是急怒攻心之下的下意识反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