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曾经真的在一起过。</p>
即便报错恩，可那五年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p>
厉修寒曾经对她也的确纵容。</p>
孟家和孟青竹都是他亲自下场收拾的。</p>
他是做过很多对不起她的事。</p>
可报应至此，她觉得够了！</p>
余晚词应了声：“嗯，是我。”</p>
厉修寒眼神中的情绪忽而变得很复杂。</p>
是晚晚的声音。</p>
真的是晚晚。</p>
幻</p>
象怎会如此真实？</p>
究竟是幻象。</p>
还是真的是他的晚晚？</p>
厉修寒喉咙发痒，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p>
一错不错地盯着余晚词的脸。</p>
震惊又惊喜。</p>
他再次尝试着抬起手去碰余晚词，极力挣扎着想要站起身。</p>
可他实在太瘦太虚弱。</p>
一番折腾。</p>
成功摔到了地上。</p>
余晚词即便铁石心肠，也难免生出一丝恻隐之心。</p>
转身跑出去叫人。</p>
看到她跑了。</p>
厉修寒急得用力想爬起来去追她。</p>
他恨他自己无用。</p>
他恨他留不住她。</p>
他恨他曾经那样伤害她。</p>
他恨他自己弄丢了他的晚晚。</p>
……</p>
厉修寒起不了身。</p>
摔在地上。</p>
满脸都是悔恨的泪。</p>
余晚词很快带着几名护士进来。</p>
护士们把厉修寒重新弄回床上。</p>
余晚词则搬了张凳子坐在病床边，主动和厉修寒说了很多话：“厉修寒，你别乱动，好好养身体。以前的事，我都不怪你了，真的。看到你现在这样，那些事就一笔勾销吧。你也不要太执着了，活到这个年纪，我相信很多东西都是命定的。就像我当年认错人，冥冥之中，好像是有什么推着我们往前走。”</p>
“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和你说，你才能放下执念，才能把心放宽一些。”</p>
“我和阿文……我们结婚了。”</p>
“告诉你不是想刺激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心里的那个人都不会是你。你还有父亲，还有孩子，他们唯一的依仗是你。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他们又该如何？我和你是不可能了，但如果你想，就……做个朋友吧。”</p>
“你有时间，可以来京城玩几天，我和阿文请你吃饭。”</p>
“若是你没时间，我和阿文放假，也可以来深城找你聚一聚。”</p>
“我不是可怜你，就是觉得我们三个人之间，真的没必要闹成这</p>
样。”</p>
“我谢谢能放手让我离开，这是我答应过来看你的最主要的原因。你当初能做出那样的选择，说明你还没坏到家。如果只是做朋友，我可以接受。但其他的，就不可能了。你要是真的觉得亏欠我，那就好好活下去。像个男人一样，承担你应该肩负的责任。若你就这么自己折腾自己，早早死了，那我只会一辈子都瞧不起你。”</p>
厉修寒原本情绪很激动。</p>
他以为他快死了。</p>
他以为看到的余晚词是幻象。</p>
他刚才那么努力，就是想在死前抱一抱她。</p>
哪怕只是幻象，他也死而无憾了！</p>
直到她去而复返，直到护士们把他弄回病床上，直到听到她不断说着什么。厉修寒才终于敢相信，眼前的不是幻象，而是真正的余晚词，是他心心念念，执着不放的晚晚。</p>
余晚词的每一句话厉修寒都听清了。</p>
做朋友？</p>
他们还可以做朋友吗？</p>
她不应该狠他吗？</p>
真的可以吗？</p>
厉修寒脑海中反反复复盘桓着余晚词的话。</p>
尤其是那句做朋友，以及最后那句，“我只会一辈子瞧不起你”。</p>
这两句话对厉修寒的冲击力是巨大的！</p>
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像是枯木逢春。</p>
掉了许久的眼泪之后。</p>
双眸中有了光。</p>
似乎又有了活下去，撑下去的理由。</p>
和她做朋友。</p>
像个男人一样，不要让她瞧不起。</p>
厉修寒忽而笑了一声，动了动唇，又喊了声：“晚晚，我……”</p>
他好似还有很多话要说。</p>
可他实在太虚弱了。</p>
方才种种，已经消耗了他身体全部的力气和能量。</p>
一句话没说完，人就晕倒了。</p>
等他再次醒来时，余晚词和裴彧文都不在病房里。</p>
余晚词给他留了张便签纸。</p>
上面写了几句加油鼓劲的话。</p>
厉修寒小心地捏在手里，终于开始积极配合治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