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十年后，阿念于某天夜里断气。</p>
百姓大喜过望。</p>
他们认为自己战胜了邪祟，是大功一件。</p>
取下尸体后，他们又将尸体焚烧。</p>
生怕那邪祟不能入阿鼻地狱，还有转世投胎的机会。</p>
只是妖妃尸体古怪。</p>
哪怕皮肉早已化成灰，骨骼依旧不朽。</p>
负责烧尸的宫人觉得烦躁。</p>
见实在烧不成，便随手将骨头扔进了乱葬岗。</p>
那骨头积攒了太多怨气。</p>
尸骨化煞。</p>
原本懵懂无知，跌跌撞撞活在这世间的少女，最后真的成了一方邪祟。</p>
此后数年，邪祟为祸一方。</p>
那些体内流着她的血，却又残忍将她杀害的百姓。</p>
被她一个个的报复了回去。</p>
那场梦十分古怪。</p>
在梦中，岁念一直代入着第一人称的视角，只能看到邪祟如何四处作乱。</p>
却始终看不清邪祟的脸。</p>
直至梦境尾声，她才通过血泊倒影，看见了邪祟的容貌。</p>
那张脸……</p>
分明就是她。</p>
……</p>
想到这，岁念猛地从回忆中惊醒。</p>
后背冷汗淋漓，岁念撑着床边的柜子，一时间没能从那一眼带来的震撼中回神。</p>
【宿主……】</p>
失神时，耳边传来系统的声音。</p>
它似是被岁念刚刚的模样吓到，小心翼翼的问：【您还好吗？】</p>
岁念掩去心事。</p>
哑声道：【还好。】</p>
话落，耳边传来吱呀一声响。</p>
“念念，你刚刚在同谁说话？”</p>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少年印着暗纹的白色衣袂。</p>
岁念怔住。</p>
抬头时，她看清了顾离的脸。</p>
梦境与现实重叠，让岁念有片刻的恍惚。</p>
回过神时，顾离已经在她身边坐下。</p>
见她脸色不对，顾离拧眉。</p>
随即伸出手，一脸担忧的问：“怎么了？是发烧了？还是昨日夜里着了凉？”</p>
少年语气关切。</p>
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拨开她额前碎发，试图贴着她的额头帮她测体温。</p>
岁念瞳孔一缩。</p>
随即在对方逼近时，近乎本能的躲到了一边。</p>
“念念？”</p>
顾离蹙着眉问：“你还好吗？”</p>
耳边许久未曾响起声音。</p>
顾离看去时，却见少女脸色苍白。</p>
顾离欲言又止。</p>
却终是没说什么。</p>
直起身温声哄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p>
言毕，顾离起身离开房间。</p>
紧接着，他合上房门，连动作都放得很轻。</p>
人一走，系统便迫不及待的滚了出来。</p>
暗戳戳的问：【宿主，你刚刚怎么了？】</p>
为什么那么排斥主神大人？</p>
难道主神大人不小心做错了什么，惹恼了宿主？</p>
好像也没有吧？</p>
系统百思不得其解时，耳边响起岁念的声音。</p>
【你还记得我刚刚说了什么吗？】</p>
系统一愣。</p>
用它那并不多的脑容量思索了半天后，才试探性的问：【宿主你昨晚做了个梦？】</p>
顿了顿，系统又八卦的问：【是什么梦啊？】</p>
梦里有主神大人吗？</p>
岁念低眸，好一会儿才道：【是个噩梦。】</p>
梦里，待她好的人是顾离不假。</p>
可……</p>
在那场噩梦里，君冥生着的，分明是顾离的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