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颜回到宫中。</p>
先见了玄宗皇帝，皇帝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嗤笑了一声：“你还有胆回来。”</p>
“为何不敢？”</p>
苏卿颜脊背挺直，眼中有沉痛，亦有决然，“杀害贤妃的凶手还没有得到惩罚，我必须回来。”</p>
提到贤妃，玄宗皇帝漆黑如墨的虎目中似卷着风暴。</p>
当时玄宗皇帝可能在气头上，没多想，后来冷静了，自然明白这其中蹊跷。</p>
他死死扣住座椅扶手，竭力保持镇定：“凶手？你有怀疑的人？”</p>
“有。”</p>
苏卿颜却没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p>
只道，“当日叫我去寝宫的是金嬷嬷，后来叫人捉拿的人是她，见了皇上要置我于死地的还是她，她即便不是主谋，也与此事脱不了干系。”</p>
“不可能，金嬷嬷伺候贤妃多年，贤妃一直器重她，她不会背叛。”</p>
苏卿颜冷笑了一声：“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更何况，人心易变。”</p>
玄宗皇帝不是没怀疑过金嬷嬷，可看守暮云宫的人回禀，贤妃去后，金嬷嬷几次寻死，被人救下，一直不吃不喝跪在贤妃棺木前。</p>
看起来的确是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模样。</p>
会是她吗？</p>
苏卿颜咬着后槽牙，眼中闪过一抹冷冽：“是不是她，试试就知道了。”</p>
夜半。</p>
金嬷嬷跪在暮云宫的灵堂，烧着纸，嘴里念念有词，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p>
偌大的暮云宫到处都挂着白幡，寒风吹过，惨白的灯笼晃晃悠悠，昏暗的光影落在地上，看起来更加凄冷阴森。</p>
院中除了站岗的侍卫，已经没几个伺候的宫人了。</p>
皇上一怒之下，让暮云宫所有近身伺候的人陪葬，除了金嬷嬷。</p>
因为金嬷嬷拿着贤妃护身玉牌，说贤妃把她当家人看，还把皇子托付给了她。</p>
被贤妃如此看重的嬷嬷，皇上自然放了她一马。</p>
尤其是看到她如此惦念贤妃，皇上更觉欣慰。</p>
可到底是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如从前了，跪了两个晚上，她有些吃不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