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想着提供一些信息，给他作为底牌。</p>
让他面见北静郡王的时候没那么被动。</p>
可现在一听冯一博的问题，忠顺亲王才反应过来。</p>
他刚刚听闻贾家父子侵占那些，平安州即将改为农田的河道。</p>
显露出的愤怒，似乎不是装的。</p>
而是真的情绪外露？</p>
冯一博闻言，笑道：</p>
“我哪里有什么忧国忧民之心，顶多算是良心未泯吧？”</p>
“额……良心未泯？”</p>
忠顺亲王闻言更加诧异。</p>
“哈哈哈哈哈！”</p>
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忠顺亲王笑个不停。</p>
最后整个人窝在软椅里，才道：</p>
“没看出来，一博你还会讲这样的笑话？”</p>
冯一博微笑不语，想着如何再探一探消息。</p>
“大魏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表面看着人模狗样，背地里都男盗女娼？”</p>
忠顺亲王顺这时，就顺着这个话题说了起来。</p>
似乎见冯一博不信，还道：</p>
“也许你觉得我说得有些过了，但若你看过龙鳞卫的档桉，恐怕骂的比我还狠！”</p>
“哦？”</p>
冯一博闻言，依旧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还问道：</p>
“就没有几个好的？”</p>
“即使有些还算过得去，他族中却又未必。”</p>
提起这些，忠顺亲王面露不屑，又举例道：</p>
“比如有的人，表面上为官清正，从不收受贿赂，可家中却是坐拥千顷万顷的良田，等他告老还乡，回去还是当地的乡望，怕是比在都中当官还自在得多！”</p>
说到此处，他微微一笑，问道：</p>
“你说他这良田是怎么来的？”</p>
兼并！</p>
冯一博脑海中浮现这个两个字的同时，却装傻道：</p>
“祖上传下来的？”</p>
忠顺亲王闻言，一脸诧异的看着冯一博。</p>
似乎在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p>
转念一想，冯一博毕竟只是乡宦出身。</p>
对勋贵之事知道的不多也在情理之中。</p>
想到这些，他就没好气的道：</p>
“四王八公的八个国公才传了几代？分出十几二十房去，你说还能剩下多少田？”</p>
大魏开国的时候，四王之中除了北静王主动放弃。</p>
其他三王都是有封地的。</p>
只是随着爵位的传承，三王已经降为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p>
现在，景顺帝只要动动嘴。</p>
他们要么造反，等着被大军镇压。</p>
要么就乖乖听话，老老实实的交出地盘。</p>
好在，太上皇这个老勋的主心骨还在。</p>
三家又在当地经营数代，早就成了有实无名的土皇帝。</p>
再加上，大魏这几年又天灾人祸不断，景顺帝也一直腾不出手。</p>
若非这诸多因素限制，三王其实早就该动动地方了。</p>
而八公和三王不同。</p>
他们虽然没有封地，但分了很多田地。</p>
金陵周边的府县，不少都被这些老勋瓜分一空。</p>
只是，如今历经几代之后，八家又逐渐随着不断分出支脉，田地也跟着分了出去。</p>
冯一博闻言，继续装傻道：</p>
“四王八公好歹干净些吧？”</p>
他这话看似装傻，在问四王八公的事。</p>
实则却是又把话题带了回来。</p>
“四王八公之中，贾家算是最干净的了。”</p>
忠顺亲王想到冯一博的出身低微，如今却已贵为郡王。</p>
似乎觉得已经投靠自己，那自己也有义务给他科普一下。</p>
“当然，也是最愚蠢的。”</p>
说到贾家，忠顺亲王又补充了一句，才叹道：</p>
“就贾家那点家底，若没有宫里那位生了皇嗣，估计不用皇兄动手，再一两代之内，一门双公就剩两座敕造的府邸了。”</p>
他手中握着龙鳞卫，对朝中各家的信息知之甚详。</p>
做出的评价往往也都一针见血。</p>
贾家传承至今，已经没有一个扛鼎人物。</p>
若非元春生了儿子，只等玉字辈的废物彻底掌权，贾家的富贵也就算到头了。</p>
如果不是两府都是敕造，不允许转卖。</p>
他估计，贾家可能连府邸都保不住。</p>
冯一博对比倒是认同，闻言点了点头，冷不丁又问道：</p>
“那其他几家可有参与山东之事？”</p>
“其他家自然也……”</p>
忠顺亲往顺口就要回答，可刚说到一半就觉得不对。</p>
他皱眉盯着冯一博，似乎想看透他到底要问什么、</p>
冯一博见他止住，便笑着道：</p>
“随口问问，毕竟我也在朝为官，对国内形势多了解一些还是好的。”</p>
这样的借口，忠顺亲王自然不信。</p>
不过，他又觉得冯一博可能在打探开国一脉的信息，为面见北静郡王做准备。</p>
因此倒也没太放在心上，只道：</p>
“山东两府的灾情已经结束，只是还没缓过来，尤其是匪盗横行，已有蔓延山东全境之势。”</p>
他回答了冯一博的问题，却只说了山东的形势。</p>
而没有再提占据河道的事。</p>
显然，这是不想多说。</p>
冯一博见此，便点点头，又疑惑道：</p>
“可是这样的大事，为何朝堂上没有半点风声？”</p>
这个问题，其实还是在试探。</p>
朝堂上没有半点风声，自然是因为诸多势力纠缠的缘故。</p>
只要忠顺亲王顺着这个问题回答，很快就绕回原来的问题。</p>
也就是，到底都有哪些势力参与了进去！</p>
“这样的事算什么大事？大灾之后总是在所难免，匪患不过是纤芥之疾罢了。”</p>
大灾之后，乱象丛生。</p>
相比瘟疫和民变，匪患确实不算什么。</p>
但蔓延整个山东的匪患，显然不是他口中的纤芥之疾了。</p>
冯一博微微皱眉，没等他再发问，忠顺亲王就又道：</p>
“此事我早就已经上报过了，想必各州府也都有秘折上奏。”</p>
说着，他摆了摆手，又解释道：</p>
“这样的事，都还在朝廷的掌控之中，想必那位也没太当回事，才没拿到朝堂上讨论吧？”</p>
似乎，忠顺亲王的谈兴已失。</p>
又或者和河道之事一样，这其中牵扯到了什么其他的……</p>
总之，对于山东匪患的事，他只随口敷衍了两句，就直接道：</p>
“这些与今日的话题无关，就不多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