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咏听说十四阿哥要将买下那只汝窑青瓷莲花温的银钱要回来, 十分无语。
不可否认,这件事的确是十四阿哥和十四福晋吃了暗亏, 若不是他们两口子叫板, 这件东西, 是绝不可能叫价叫到十万两上的。
但是话说回来, 昨晚十四福晋掏银票的时候,十四阿哥若是真的开口计较,石咏估计也会将这两口子第一次出价的四万五千两之外的款项都退给十四福晋。
可估计当时十四阿哥在与福晋怄气, 没想到这一出, 如今记了起来,却心疼钱了, 便仗着自己是哥哥, 从十六阿哥那儿讨钱。
——怎么一点儿契约精神都没有!
石咏对这一位,就是这一句评价。
从十四福晋那福戌号出手打赏之大方看来, 这一对夫妇, 大抵都不缺钱, 为一件器物叫到十万两的时候,都还留了后手还能往上再叫。可到了这时候十四阿哥却记起与福晋夫妻一体,他们家是花了冤枉钱了。
“百花深处”的拍卖行昨日拍出的所有拍品, 款项已经全部收齐, 如今正存在薛家和另一家皇商的票号中,今天下午就能入内库。
但是石咏并不想与十四阿哥杠上,毕竟那一位是吃了闷亏,于是他斟酌着对十六阿哥说:“十六爷, 您看要不这样,咱们退五万五千两给十四福晋?”
十六阿哥“哈”的一声,道:“茂行真是个实诚人。你难道看不出,这钱不是十四嫂要的,这钱是十四哥要了想揣自己个儿的腰包的!”
石咏越发无语,没想到竟然还有那么一出。
十六阿哥凝神想了片刻,伸拳头在桌上一捶,道:“不行,这回爷可不想让这位哥哥怎么称心如意。这样,茂行,你现在就安排两家将款项送入内库,八十万两,爷让广储司立即签收。”
“茂行,这回拍卖不是爷一个人操办起来的,你,白增寿、杨镜锌、姓樊的那个掌柜,还有咱们内务府那么些人,都花了心力的,眼见着好不容易拍出了皇阿玛需要的数目,没的因为这一对夫妇这样一闹,咱们就还得把钱吐五万多两出去。你们原本有功的,届时也变得无功有过了。哪怕就是为了你们这些人,爷要和十四哥较一回真儿,”
石咏听十六阿哥这样为他们着想,心内温暖,可又担心十六阿哥扛不过十四阿哥那头。